“妈,对不起……”
薄卿云来到徐静琪跟前时,徐静琪湿润着眼眶同她道歉。
“既然知道错了,就继续去祠堂面壁思过。”薄卿云看了她一眼惩罚道,并弯身在徐静琪方才坐过的位置,径直坐下。
徐静琪舍不得再当众和薄卿云唱反调,如果连她这个做女儿的都在这个时候和母亲吵架,那母亲岂不是腹背受敌,要忍受两种愤怒和煎熬。
“好,女儿听妈的,女儿这就回去面壁思过。”徐静琪离去时,目光冷冷的睐着厉宏薄,道,“我尊敬你,才唤你一声大舅,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容忍你肆意欺负我母亲,凡事适可而止便是好,休要太过分,否则,以后就不要怪我徐静琪目无尊长,处处与您为敌。”
看着徐静琪这双充满了怨恨和仇视的目光,厉宏薄面色一怔。
弹指一挥间,悠悠数十年。
这是厉宏薄现在唯一能够想到了十个字。
他目送徐静琪离去。
许久才回过神来,目光空洞的看着薄卿云说:“我都忘了,上一次见你,是在二十八年前,如今的你,不仅嫁做人妇,膝下更是儿女双全,早已不是我记忆中那个调皮任性,四处惹事生非,需要大哥时刻派人跟着和保护的小妹了。”
爱之深,责之切。
薄卿云在听了厉宏薄的话后,眸底明显划过一丝难受想哭的情绪。
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从前,她依然是那个任性妄为不懂事的厉家小公主,厉宏薄几乎每天都端着长兄如父的架子管教她。
因为老父亲不舍得打骂她,母亲更是因为不是她的亲生母亲,怕落人口舌,不敢太过严厉的管教她,唯有厉宏薄。
深怕她太过骄纵,会变得无法无天,闯下各种弥天大祸,就又似兄长,又似爹娘的,管的比学校里的老师都还要多。
每日放学回到家中,除了学校布置的家庭作业,厉宏薄还要额外给她布置家庭作业,累的她成天叫苦连天,背地里没少画圈圈诅咒他。
后来被父亲逐出家门,厉宏薄不仅没帮她求情,还陪着父亲一起骂她不争气,逐出家门对她都是客气的最轻的惩罚。
那时,她是怨恨厉宏薄的。
后来,怀孕时被人追杀,她也曾怀疑过厉宏薄。
直到,她生下一笙,又生下了徐静琪,在陪着徐静琪做作业的那些年里,她才渐渐的领会到了厉宏薄当年对她的良苦用心。
如果不是厉宏薄的严厉,她不会年年功课第一,考全校第一名,更不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果不是厉宏薄压着她的性子。
她或许早就变成了像二哥厉宏凯的宝贝女儿,厉水瑶那般的无脑废物,除了闯祸,一无是处。
念及此。
薄卿云轻挑了一下眉梢,敛起眸中的湿润,对上厉宏薄恍惚的双眼,道:“是啊,一晃都二十八年了,我早已习惯了以薄卿云的身份活在人间的生活,大哥又何苦非要上门来打乱我这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的生活节奏呢?”
一句大哥唤得厉宏薄好不感动,眼睛里憋了老半天的泪,一下就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你个丫头,还真是狠心。
我和父亲当年分明说的都是气话,我们如果真的不疼你爱你,当时大可以向对待五姓外人一样,不恼不气,由着你胡作非为。
责骂你,是因为在乎你,希望你成才,希望你能嫁的一个好夫婿,把你逐出家门,是为了逼你认输低头,向我们承认错误,说出让你怀孕的人是谁,好让我们……”
“把他逮回厉家扒皮抽筋碎尸万段对吗?”薄卿云笑着打断了厉宏薄的话,“大哥,我没你想得那么废柴,我正是因为知道你和父亲不会轻易放过那人,所以才会宁愿一无所有,也不肯说出他的名字。”
薄卿云的话,让厉宏薄气的胸口发震,他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抹了眼泪,怒的咬牙切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薄卿云。
“所以他究竟是谁?把我们小妹害的这么惨,这笔账,大哥非找他算回不来不可!”苏澜听闻此话,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真是活久见,本以为是薄卿云仇人的公公,居然是个妹控,瞧他这副恨不得杀光所有欺负过薄卿云的人的模样。
派人追杀薄卿云?不存在的,绝对不可能会是他,这么一想,苏澜就放心了,只要公公婆婆不是薄卿云的仇人,一切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