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峻摔得心肝脾肺都在疼,尤其是胸腔,比中了一枪还难受。
一脸幽怨的表情仰望陆爷:“三少,你好无情。”
陆之岩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第一天认识我?”
“……”
韩峻撇嘴:“有异性没人性,我就不该奢望你有良心。”
“良心是个什么东西,能当饭吃吗?”
陆之岩笑着扬长而去,一出陆泽宇房间,就看到陆柏林在韩承恩等人的簇拥下,一路杀气腾腾地向他这方走了过来。
离去的脚步骤然停止。
“你来泽宇房间做什么?我不是说过吗,我不在的时候,不准你进他房间!”陆柏林怒气冲天,人还没走到陆之岩跟前,就把陆爷骂了个狗血淋头。
“呵……”
陆之岩冷冷一笑,甚是悲凉,他问陆柏林:“你到底在怕什么?他是我亲哥,我难道还会趁你不在的时候,弄死他不成?”
陆柏林火气更甚,一路箭步如飞对陆之岩横眉冷眼,大声道:“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这种泯灭人性的事你又不是没做过!”
陆之岩无奈的笑着,掏了掏耳朵:“每次都是差不多的台词,我都快听出茧子了,你老人家就不能换个由头?”
“闭嘴!别以为泽宇和你父亲当年那场车祸,种种证据指向的都不是你,就能证明那事与你无关,你是那起车祸后最大的受益者,除非抓到真凶,否则永远都洗不掉你身上的嫌疑。”
这才是老爷子对陆之岩怎么都喜欢不起来的原因,因为他觉得六年害死陆永年,并把陆泽宇伤成植物人的那场车祸,是陆爷策划的。
陆之岩万般无语,陆柏林对他的偏见就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拧眉反驳:“什么叫做我是最大的受益者。
他们出车祸那天晚上,我在另外一个城市被人截杀,当晚如果不是宁琛为我挡了一枪,你们陆家早就断子绝孙了。”
“你你你……”陆柏林被陆爷那句断子绝孙气得七窍生烟,腾一下抬起手便要打人,“我打死你个不孝之孙。”
陆爷一把扼住他的手腕,怒问道:“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每次都拿我是最大的受益者来说事,我这些年为陆氏集团殚精竭虑,废了那么多心思替你铲除异己,将公司不断发展壮大,难得我现在名下的股份和财产,不是我应得的吗?”
陆柏林生气无比,咬牙切齿地怒瞪着陆之岩,还未来得及发声,陆之岩又道:“说句难听的,我经营陆氏集团这么多年,只要我想,它分分钟都可以变成一家空壳公司。”
这时,一旁的韩承恩忙开口:“三少,你少说两句,老太爷心脏不好,而且,他只是因为傅家逼婚逼的太紧,对你心存怨气,所以才有些口不择言。”
韩峻紧接着劝道:“是啊三少,老太爷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其实很信任你的,如果他不相信你,当年就不会把公司交给你。”
“那是因为他害怕陆家绝后,想让我给他传宗接代,才不得不同意让我接管公司。”陆之岩红着眼睛直视着老爷子的双目。
“他的眼里,只有泽宇一个孙子,我只是他没有选择的选择,但凡他当时有别的选择,就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这话太真实,真实的让韩承恩韩峻父子找不到一句为陆柏林辩解的话,陆柏林微楞了一瞬,被陆之岩眼中的红刺的心微疼。
他张了张嘴,眼看着他又要说话,陆之岩扬声打断他:“不要逼我变成坏人,夺走你的陆氏集团,对我来说如同取走囊中之物。
还有,不要什么锅都往我头上扣,从前年少轻狂,虽动手揍过你儿子,可他到底是我父亲,还有泽宇,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就算再心狠手辣,也不会谋害他俩。”
语毕,松开陆柏林的手,动作很轻,接着往后退了一步,彬彬有礼:“因为傅恒是我私生子这事,害您最近老是被傅家逼迫,这事我很抱歉,对不起。”
陆之岩九十度弯腰,给予陆柏林最大的歉意和尊重,这一幕看得众人对他心疼不已,尤其是韩承恩,当场泪目。
鞠躬道歉完,陆爷又和老爷子四目相对说:“以后傅家再给你施压,就让他们直接来找我,我会妥善处理,绝对不会辱没了陆家的名声。”
见陆柏林紧抿着唇不说话,陆也只好告辞:“公司还有事,就不多留了,泽宇的身体,您多费心,等他一醒,我就把总裁一职,还给他。”
陆爷转身离开的背影潇洒至极,那淡泊名利,不把陆氏集团放在眼里的样子,更是帅到了极点。
因为只有真正的强者,才敢如此。
陆柏林一声不响的看着他,须臾后,拧眉问:“承恩,我是不是错了?”
韩承恩不敢说陆柏林做错了,只是心疼的看着陆之岩的背影:“多好的孩子呀,老太爷,你为什么不喜欢他?明明三少什么都没做错。”
陆柏林双眼微微一眯:“没做错,就是最大的错,陆氏集团只有一个,总裁的位置也只有一个,他不出错,我以后怎么罢免他,让泽宇上位。”
韩承恩:“……”
“承恩,我知道你内心鄙视我,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一山不容二虎,怪只怪,之岩这孩子从小没养在我身边,我对他的感情,不比泽宇深。”
“呵呵……”
韩承恩笑了两声道:“我只有韩峻一个儿子,也没有千亿资产需要人继承,所以老太爷的难题,我无法感同身受。”
“是无法认同吧?”陆柏林笑了笑,抬脚进入陆泽宇的病房,对身后的韩承恩说,“罢了,立场不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