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以为是被魇着了,请了神婆神汉驱邪,也去海神庙天后宫烧香拜过,但依然没什么用。”
“这才想起看大夫?”李时珍不悦的哼一声,又道:“那少说一个月前,他就应该有异常了。”
“还真是。”浓眉妇人惊呼一声道:“大概一个月前,滕少爷开始喊头疼,晚上睡不着觉,白天没有力气,读不进去书,也不想吃饭。夫人请了大夫,给他开了安神化食的药,也没什么效果。”
说着她小声补充道:“所以后来才会请神看。”
“请的都是什么庸医?!”李时珍总是可以找到角度骂人的。“这孩子眼白发红,眼袋发青,他们看不出来吗?”
“他们说这是长期失眠所致……”浓眉妇人嘟囔道。
“这么点大的小屁孩,还失眠?”李时珍哼一声道:“那他牙上的汞线这么明显,他们都看不出来吗?!”
“汞线?”陈怀秀三人都是一脸不解。
“在他牙齿和牙龈交界处,有一条细细的蓝黑色的线。”李时珍指了指那孩子的嘴巴。
那孩子便呲牙咧嘴要咬人,正好让众人看到了,他齿龈交界处的那条蓝线。
“嘶……”众人纷纷倒吸冷气,再不敢怀疑李神医的论断。
“平时他是独居吗?”李时珍问道。
“不是,有奶娘陪着他住。”陈怀秀答道。
“人呢?”
“这几天不太舒服,告假回家歇着了。”
“把她找来我看看。”李时珍沉声道。
“好的。”陈怀秀吩咐浓眉妇人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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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茶功夫,高武便扛了口木箱回来。
陈怀秀等人目瞪口呆看着赵公子和李神医戴上双层大口罩、防护镜,胶皮手套。穿起连身罩头的防护服。
“这是弄啥?”浓眉男看的直发毛。
“不要胡说,出去守着。”陈怀秀低声吩咐道:“任何人不准进来。”
“是。”浓眉男沉声应下。
“沈夫人最好也保护一下自己。”赵昊指指剩下的一套防护装备道:“如果屋里才残留水银的话,也会损害你的健康。”
陈怀秀暗暗苦笑,心说今天我还在屋里待了好久呢。但她不忍拂了对方的好意,便在赵昊的帮助下,也全副武装起来。
三人这才进去东厢房。
见其分内外两间,外间是那少年读书起居之处,书桌书架、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里间则是他的寝室。
李时珍便仔细翻检起来。
赵昊装模作样帮着找了一会儿,就失去了耐性,用镊子翻着桌上的书页,问那沈夫人道:“是夫人教这孩子读书吗?”
沈夫人摇摇头道:“是帮主。妾身虽然识两个字,怎么敢跟人家读书人争学生?”
“哦?”赵昊不禁笑道:“管着这么大个帮派,还有工夫教学生?”
“亡夫在时,让小滕拜他为师。今年妾身也提过,还是给小滕另请先生,别耽误了帮中的正事儿。”便听沈夫人答道:“但他等小滕长大是要当帮主的,别让那些腐儒教成书呆子,还是他自己教放心。”
“真是好人哇。”赵公子笑笑,合上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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