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太监立刻说,“据梨尚宫当值的太监说他被人敲晕夺了灯笼,来禀报的侍卫说应当是那两个贼人放了火,想趁机逃跑。”
黎瀚宇顿时大怒,“现在还没抓到!再晚点儿人就跑了!”
“皇上息怒。”总管太监又垂头。
黎瀚宇说道,“去,传旨,命黎翊炎立刻来见朕。”
“皇上,现下都快到子时了,再等等就三更天过,到了该上早朝的时候了。”总管太监提议道,“皇上理当好好歇息,那些个朝臣明日定是又要一通说。”
黎瀚宇一想到大臣们说不完的话就更加心烦,“行了行了,你去盯着点儿那边的火扑没扑灭,别来吵朕。”
说着就倒回床榻上,翻了个身。
“是。”总管太监将两边纱帐放了下来,倒退着往外走,途经书案,剃了一眼。
又是一刻钟过去,子时方到。
宁云筱将雀草一路背到冷宫宫殿外才算完,她有些气喘的说,“我得走了,你自己去找侍卫,后会有期。”
“等等。”雀草叫住她,“不知恩人名讳样貌可否告知?他日也好报恩。”
宁云筱就等这句话呢,“我不过顺势为之,你不必挂心。”
“说来我与你也有一面之缘。”她想了想摘下面罩,“我确实有事想问你。”
“恩人是?”雀草仔细看了看,大为吃惊,“原来是公子你!”
宁云筱听得一愣,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束发,夜行衣,又是黑夜,确实分不出男女,也松了口气,省的浪费口舌。
她点头,“是我。”
雀草一时间忘了身上的疼痛,轻声说,“公子有何事要问?”
“你被火炮伤过?”宁云筱问。
“火炮?”
“就是当日庆平关城墙下的那个武器。”宁云筱解释,暗道自己大意。
雀草点点头,“是。”
“你一路和路将军同行,可知道这武器是怎么来的?”宁云筱又问。
雀草摇摇头,“我不知。”
说着蹙眉,伸手摸了下腹部,借着月光一看,一手的血。
宁云筱见此立刻从怀里拿出止血的伤药,“那你今日见了黎瀚宇,他可有表露出制造这个武器的意愿?”
她说道,拉过她的手将伤药交给她,“止血的,吃了,切记好好休养,弹片上都是有爆炸性的粉末,你现在虽然没事,保不齐就会有并发症。”
“路将军一心想制造这武器,黎瀚宇现在的态度还不明确。”雀草不懂,却攥紧了装着伤药的小瓷瓶,“爆炸性?并发症?什么是弹片?”
她想了想又说,“路将军把那武器打破的城门也带回来了,然后督造司就起火了。”
宁云筱的心里咯噔一下,万万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这种专治于研发的官员,能引起火苗就很不错了,竟然还能燃起大火,虽然明显的比例失调,可若是做出了燃药筒,威力也无法想象。
这么快的速度超出了她的算计。
她抬头问道,“雀草,帮我指个方向,督造司大概在哪个方位。”
听闻,雀草环视四周看了看,她从小就随父亲出入宫中,指个方向不是难事。
“不够高!”她说着,想站起来。
宁云筱忙扶住她起来。
雀草又看了看,伸手一指,“那边,按公子的速度,大概一刻钟多一些能到,督造司有烧过的痕迹,很好认。”
“我知道了,多谢。”宁云筱顺着看了一眼,点头道谢。
雀草侧头,见她离自己如此之近,忙低下头。
宁云筱松开手,迈步就要走。
“公子。”雀草又叫住她,“不知公子名讳。”
宁云筱觉得如果不说雀草还是会问,自己这名字还说出去就要露馅,于是想了想,开口道,“季明。”
天地良心,她是想说自己是黎瀚宇的,不过转念一想说自己是黎瀚宇,更容易露馅,毕竟黎瀚宇出席的场合很多,而季明却很少出席,知道他的人也很少。
雀草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就不再多说,忍着痛行了一礼,“公子小心。”
宁云筱又道谢,这回是真的走了,施展轻功,几个跳跃就没了踪影。
雀草在后面看了一会儿,将伤药倒出来一粒服用,然后慢慢的往东边走去。
梨尚宫这边的火终于被扑灭,宁诗诗撑着疲惫没去休息,就是想看看殿里的那个女人死没死。
走近了一看,大殿的房梁都已经烧塌,顿时解了口气,都烧成这样了,不死才是怪事!
她刚想走,侍卫却过来说,“娘娘,您逃出来之后里面可是有人?”
“是。”宫女替宁诗诗回答。
侍卫说,“可是大殿里面并无尸体,娘娘莫不是记错了。”
“怎么会?”宁诗诗惊愕的问,“你可看仔细了?”
侍卫颔首,又说,“许是人逃出来了,属下再派人在周围找找。”
宁诗诗怒斥,“找什么找!”
侍卫一愣。
宫女忙说,“娘娘,人必须得找,万一她没死……”
宁诗诗听了这话心头一震。
“找。”她说道,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