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筱也松了口气,因为事先没料到自己会落到程梦溪的手里,而约定好的时间又在两天后,当真是只能用“心惊肉跳”四个字来表达内心所想,就怕黎翊炎赶不及回京,她只能去奈何桥喝孟婆煮的汤了。
“你猜的不错,这程梦溪果然和黎瀚宇勾结了。”她顺势将程梦溪推到,松了手。
黎翊炎迈步进来,黑色飞鱼服已经快变灰的了,下摆沾了一层泥土,应当是路上雪化了,他骑马奔驰被溅到的。
他的面上也染了疲惫,发髻有些松散。
宁云筱会突然被程梦溪抓住,着实是她没算计到的,晨午季风飞鸽消息传回来,他便急着赶回来,沿途百里,换了好几匹马,幸好邵护卫的青狼不负众望,一路跟到了这里,否则他回来也得浪费好些时间找人,只怕就晚了。
他快步走过去,将宁云筱上下检查一遍,脸色越发的不好,仇视的看着程梦溪,咬牙切齿的说,“你干的好事,当真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
好不容易呼吸到空气,程梦溪大口呼吸,冲的肺中疼痛,一个劲的咳嗽,根本没注意到黎翊炎,这会儿听见他的话声,才愣愣的抬头。
“王爷!”她又惊又喜,由趴着改成坐在地上,一用力手腕就钻心的疼,顿时想起来告状了,“这个贱人竟然哄骗臣妾,差点害死臣妾……”
“你什么时候好了,不疯了?”黎翊炎压着怒气,眼中寒光毕现,宁云筱全身上下都是伤,他连抱一下都没地方落手。
程梦溪顿时语塞。
是啊,她还没好呢,她还装疯呢,怎么……
“王爷怎么在这里?”她后知后觉的问,有了几分心虚。
黎翊炎冷哼一声,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季明、季风二人此时从外面进来,一齐行礼。
“王爷,宫中细作来报,黎瀚宇在密道里面受了伤,急召了太医,不过伤的不重,手臂折了。”季明说道,“可惜了。”
宁云筱听了也有同样的想法,“我遭了多大的罪才把他骗进去,肋骨怎么样也要断两根啊。”
程梦溪猛地瞪大眼睛,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不可置信的说,“你、你们算计好的?想要我的命?”
黎翊炎不愿说话,宁云筱便代答,“被你抓住是意料之外,不过却是早已计划好的,不过不是对付你,你还没有那么大的作用,让我们如此耗费心计,不过是反利用你罢了。”
“本想着扳倒景雪青再用这招对付黎瀚宇的,没想到提前了。”她说道。
程梦溪陷入了震惊之中,完全是凭本能在问,“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宁云筱继续说,“你的演技也真够高超的,要不是藏宝图就是密道地图的消息被黎瀚宇知晓,将此事流露出来的只有黎翊炎,我们根本就猜不到你竟然装疯。”
黎翊炎几不可查的蹙了下眉,对宁云筱直呼他的名字不满意,他都不连名带姓的叫她了!
程梦溪忽的想到什么,“那、落水的那次……”
“自然也是计划好的,就在你在主院卧房前闹过之后。”宁云筱一想到前几日落水就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差点就没游上来,“不这样怎么让你露出马脚。”
程梦溪确实露出马脚了,而且还很快,比宁云筱预期的时候早很多,她还准备让黎翊炎再来一轮暖男攻势呢,用不上了。
“怎么可能?”程梦溪垂下头,喃喃的说,“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她突然喊了一声,拿着一旁炭火里的铁烙,没预料的向宁云筱推来。
季明、季风皆是一惊。
黎翊炎一手挡住宁云筱,才要拦,就感觉胳膊一沉,被宁云筱拨开,而她自己则是越上前来。
宁云筱和程梦溪的距离不过三米左右,她才迈出两步,铁烙就已经到了眼前。
真以为同样的招数她会忍两次不成!
她蹉步侧身,往后一串,抬脚就踢飞了铁烙。
手上一松,程梦溪微微一愣就又接着扑向宁云筱,声嘶力竭的喊,“我杀了你!都是你把王爷抢走的!”
宁云筱反迎上去,在墙上借了下力,跃起半米多,在空中侧转,由上向下,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小腿狠狠的砸在程梦溪的左颈上。
程梦溪力不敌,硬生生的被砸的跪倒在地,不同于方才,这一次锁骨直接被踢裂了,内里也不知道伤了哪里,一口血吐了出来,旋即瘫倒在地上。
宁云筱早已是强弩之末,收招的时候眼前便是一黑,咬破了舌头强逼自己清醒。
“是你自己不争气,我要是你,黎翊炎纳了妾就向黎瀚宇求了和离书。”明知说这话没用,可她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程梦溪虽然没晕厥,却充耳不闻,反而向黎翊炎爬去,哭道,“王爷,臣妾不信王爷对臣妾没有一丝感情,若真如此,又何故不在臣妾疯了的时候将臣妾赶出府,王爷若是当时将臣妾赶了出去,臣妾也就断了对王爷的念想,可王爷并没有,臣妾不舍王爷,才会和黎瀚宇同谋,只是想除了这个居心叵测的贱人啊!”
“不舍?本王看你是不舍这个王妃之位,国公府在朝中已没有了地位,若不是你还挂着王妃的名头,你们程家只有衰败至灭一条路可走。”黎翊炎一语戳破程梦溪的主意,心中冷笑,若真如她所说,今日发生的种种,是他的错了不成?
程梦溪摇头,哭的越发凄厉,“臣妾对王爷真心一片,日月可鉴,就是如此地步,也从来没有想过害王爷。”
宁云筱闻言猛地一怔,仔细看回去,程梦溪当真是没做过一件对黎翊炎不利的事,若说没感情才是假的。
可她心狠手辣,和黎瀚宇合谋,生生的让黎翊炎对她从平心转变成了厌恶,也断了自己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