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梅花有两般,东枝身暧北枝寒。现前一段如来意,一片西飞一片南。”
“好一个一片西飞一片南,不错,我云林和大林本就同出一脉,如今却一南一西遥遥相望,此诗有正和吾身!”梦疑第一个拍手称赞起来。
“师弟好一招避实击虚,不但吟出了梅雪景致,还以云林代梦疑,巧妙咏出了两派情谊,意境深远,真是了得!当浮一大白!”罗凤梧高声赞罢,还亲自起身为法海酌上一杯酒。
诸人更是一阵掌声如潮,妙玉巴掌都拍红了,就连一向仇视法海的法逸,都一付分外解气的模样。
什么叫一鸣惊人?此时的法海就是最好的诠释。
“侥幸而已。”
素瑶仙子不服气的傲然一哼,望向法海的眸光不由多了几分仇视,毕竟,她刚嘲讽完法海,就被法海反手狠狠抽了一巴掌,换做谁心里也不会舒服,何况她还是个心如针眼的女人。
“有本事师姐你也侥幸一把,给大家看看?”妙玉嗤笑道。
“附庸风雅罢了,还请罗师兄继续出题。”法海却很淡定,不嗔不喜。
“好!”
罗凤梧也来了兴致,眉目一动,忽而望向了一直陪伴在楚中天身边的峨眉双娇,嘿然一笑,“第一首诗做给了梦疑小师父,师弟的第二首诗就请以两位峨眉天之骄女为题,既要吟出山上美景,又要衬出两位师妹的绝色姿容,不知如何?”
罗凤梧的话一出口,顿时令紫青双剑美目齐齐一凝,再也无法保持清冷,她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罗凤梧竟然把话题引到了她们身上,心中不由一阵无所适从,既有埋怨,又有娇羞,望向法海的目光也不复冷漠如冰,反而多了那么一点儿小小地期待。
女人,上到女神下到女鬼,都是虚荣的,无一例外。
“罗师兄,你这是强人所难啊!小僧又没见过紫韵、清涵两位师姐真容,又如何来咏?”
法海摇头说罢,话锋一转,“依小僧之见,还是让楚师兄来吧,毕竟也只有他才见过两位师姐真容不是?更何况,论才思敏捷,小僧也是拍马难及楚师兄。”
“万万不可,这酒后劲十足,为兄已经有些醉了,头脑混乱的很。”楚中天一听,眼角不由一跳,连连摆手道,一副谦逊至极的模样。
“楚兄虽然大才,但也不能乱了规矩不是?”
罗凤梧哈哈笑着为心虚的楚中天解了围,目注法海,悠然道,“何况,我选紫韵、清涵两位蒙面的师妹,就是为了增加吟诵的难度。师弟不但要吟梅、吟雪,还要吟两位蒙面佳人,不然的话,这第二首岂不和第一首一般无二了?”
“就是。”众人自是纷纷附和起哄。
“也好!”被罗凤梧诸人一激,法海也来了豪气,举杯一饮而尽,想当年他提拔之前乃是大秘出身,卖弄文采风骚就是他的本职,又何惧这种小场面。
“不过,算上今天,小僧与二位师姐也不过见了两面而已,再加上她们又是轻纱覆面,小僧却是很难辨别品评。所以,小僧赋诗之前,只能冒昧一下,找寻点儿灵感了……”
随口间,法海却是已然端杯踱至紫韵身前,倏然俯身在紫韵粉颈轻轻一嗅,不待佳人嗔怒,就已飞速转身闭目一副陶醉模样,悠然吟诵起来。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法海这一突然袭击可以说即孟浪、轻薄,又大胆至极,可以说和登徒子无异,但是随后诗文一咏出,登徒子就瞬间一个华丽转身,铅华尽洗,变成了风流不羁的大才子。
风流不羁的才子吗,轻薄孟浪些也是古来有之的,更何况法海此举还是为了作诗,吟诗作赋乃是高雅之事,怎么能算登徒子呢?
一念及此,诸人也就不再纠缠于法海的举动,转而赏析起法海的诗文来,越品越觉味道十足。
虽然诸人都清楚法海这首诗算不得原创,乃是取自梅坡先生,但是此情此景之下,能够随手拈来,却也别有意境,尤其是最后脍炙人口的那两句,用来形容峨眉二女再适合不过。
她们本来就覆着面,法海能别出蹊径借梅坡先生的诗,从肤色和体香来品评二女,可以说才思极为敏捷,令人钦佩。
就连受害人紫韵仙子,闻得众人评鉴赞叹后,也无法再对法海兴师问罪,只是面色绯红的几乎滴出血来,清涵仙子更是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眸光在她姐姐和法海身上转来转去。
郁闷的,唯有楚中天,他心里很不舒服,不过,他素来隐忍低调,再加上心中另有所持,很快就神色恢复如初,眸中充满了不知来自何处的自信和平和。
眼红的,则是法逸,恨不得千佛大戒立刻开幕,好当众将大出风头的法海狠狠踩上一通。
仇视的,却是素瑶仙子,法海越是出彩,轮上她香腮的巴掌就越重,她心中的怨气自然也就越大。
“哈哈,骚人搁笔费评章,师弟还真是风流不羁啊……”罗凤梧如同发现了同类一般,眸中异彩连连,特意在“骚人”二字上停留经久。
法海嘴角微微一翘,也不辩驳,只是轻笑道,“罗师兄,就差一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