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道:“他们可以在银河边定居,但是织女在河东织锦,牛郎在河西牧牛,永生永世为天庭效力,永生永世不得相见!”西王母怒目圆瞪,我暗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样已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
“神瑛,你要记住绛珠肚子里怀的那个孩子是你父皇的,是天君的,不是你神瑛的!切记。”西王母目光阴鸷地看着神瑛。
神瑛一颤,隐忍地点了头。
西王母又道:“现在天君和湘妃娘娘的孩子已经没了,是婆婆纳误开了堕胎药,导致这个孩子的夭折……”
我心里有股隐隐的不安,西王母话中有话不知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招。忽见她朝阿纳身上一指,一条捆仙索便将阿纳粽子一样捆了起来,阿纳慌乱地跪在床前,无措道:“王母娘娘!”
“婆婆纳害死天君和湘妃的孩子,罪无可恕!”
不,不能这样!不是这样的!
“你卑鄙无耻!”我看着西王母的目光喷了火,仿佛只要一滴油便能将这个老巫婆烧成灰烬。
西王母冷笑:“绛珠,凡事都是有代价的。织女和牛郎可以不死,但一定要有个替罪羊!”
我如坠万丈深渊,西王母阴险的笑容在我面前幻化成十个百个,不停地交叠重合,模糊又清晰。
“让我替阿纳!孩子流产与阿纳无关,阿纳给我吃的只是治哑症的解药,是我自己流掉了那个孩子,我不想生下天君的孩子,我不想做天后,我不想孩子牵绊我的自由,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旁人并不知情,所有罪责罚我一人就好……”
“姐姐,你在胡说些什么啊?”阿纳哭着喊起来。
而我的舌头仿佛不是自己的似的,一连串说出那一番不是真相的真相。
斩仙台上,风景依旧。空荡荡的圆台,一个肌肉发达的刽子手,凶神恶煞,青面獠牙,手里一把锋利阔大的刀斧。远处监斩台上坐着西王母,华服端庄,雍容典雅,天家气派,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我双手捆着捆仙索,由一名力士拉着上了斩仙台。素服白衣,长发披肩,所有饰缀尽除,自己给自己凭吊先。蹒跚地走向刽子手的大刀,步步沧桑,步步凄惶。欲哭无泪,也是再也不想哭。时至今日,所有的言语都显苍白无力。命该如此,夫复何言。
跪在刽子手的大刀下,我平静地抬头,望向监斩台上的西王母。她的跟前跪着神瑛。没想到恨我怨我,到头来还是谁不得我灰飞烟灭。直到失去的时候才想起要珍惜,殊不知为时晚矣。
西王母冷冷道:“神瑛,退下吧,别惹奶奶生气。”
“奶奶,求你饶了绛珠,她可以不做天后不做神仙,但是求你别让她灰飞烟灭……”神瑛泫然欲泣。这一时刻我知道他待我是真心的。
“神瑛,别忘了你娘是怎么死的?退下!”西王母厉声呵斥。
“奶奶……”神瑛还在哀求,磕头不止,涕泪俱下。
我却感到累,累觉不爱了,我好想跟神瑛说:够了,你为我做的够了。
可是神瑛还在哀哀乞求着西王母,西王母不为所动道:“如果你忍心看灰飞烟灭的场景,你便留下吧!”
刽子手已经将我的头押在了台面上,大刀高高地举了起来,明晃晃的光点落满台面,我闭上了眼睛,神瑛的呼唤声充斥耳畔:“绛珠——不要啊——”
“圣旨到!刀下留人——”
“圣旨到!刀下留人——”
“圣旨到!刀下留人——”
“天君有令,擢封潇湘妃子为天后,即刻到凌霄殿举行封后大典!”
刽子手的刀落到了台面上,哐当一声,断成两截。
我错愕地从断头台上抬起头来,西王母也从监斩台上站起了身子。
太白金星已经手执一卷明黄圣旨出现在监斩台上。
“太白,你刚刚说什么?”西王母不可置信地盯着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显得有些无奈,但还是摊开圣旨,尖细着嗓子宣读道:“天君有令,擢封潇湘妃子为天后,即刻到凌霄殿举行封后大典!”
神马情况?怎么可能?这唱的是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