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吟大致是懂了,敢情这货失恋了到处发疯,见人就强吻。没等她同意,萧故自顾自点开了视频,女子一双眼从无所谓地不耐烦慢慢瞪大……
视频像素可观,画面里一个男人正在做早餐。视频是从窗子里正面拍的,男人生得高大瘦削,气质清冷。他左眼下有颗泪痣,见人拍他也不恼怒,翘起嘴角笑得很羞涩。
他围着围裙专心致志地煎蛋,手法娴熟,快速地撒盐放葱,并用模具固定好。画面后方一个影子蹿过,乍眼看是个穿吊带睡裙的女人。她才起床,从上铺的脚手架爬下来。遁香气寻来,挠挠乱糟糟的头发,扯住男人围裙,“乔皙,今天什么早餐?”
拍摄视频的人发出笑声,朝那个叫乔皙的人鼓劲,“你媳妇叫你,快给个表示啊!”
男人愣了愣,不知该展示他的爱心煎蛋,还是该回头顾及女人。他还是回头了,沾了油的手指点了下女人的小鼻尖。女人炸毛,使劲揩干净。他复又揽住她,擒了女人双手。
“你做什么啊?”女人年轻的脸惊人的好看。她眼屎都没擦干净,呆呆地仰视他。
男人笑得春光盈天,他垂下头,朝女人嘴唇上啃了一口。咂咂嘴,不够,再啃一口。还是不够,他迷醉地注视着女人,闭上眼深深吻了下去。
视频里两人不管不顾地纠缠,深吻……很奇怪的,不顾后果的,不计明天的爱情。末了他一路从上吻到下,脸颊、下巴、脖颈、锁骨……一只手从裙里探入,温柔地揉捏薄薄的胸脯。待揉出一点效果了,男人半跪下,侧首含住。
画面已经不适合拍摄了,这个视频的创作者很识趣地替已然忘情的两人关了火,关上窗,合上一室旖旎。
阮吟大脑轰鸣,这分明是一年前乔皙住进她与唐宣出租房时的场景。那时他俩好是疯狂,她才重生不久,还未从迷幻中醒来,把人生当做世界末日一般放纵。一边想着如何报复乔皙,一边忍不住和他抵死纠缠。
阮吟太过专注,没发觉萧故的举止。等到发现时已经晚了,她的大脑因突如其来的喷雾而轰鸣,最后一眼,她瞥见萧故一张俊脸变了形,手里拽着一个药瓶。脑袋痛极了,咚地一声,撞向了床头柜。
唐宣没敢喊警|察,他在宾馆房门外不停地敲,敲了两个多小时。不敢大声了,怕有人注意到,为萧故带来麻烦。又不敢小声了,怕阮吟遭遇危险。
胖子脸紧紧绷住,嘴里神经质地祈祷,时不时又以头抢门。幸好整层楼的房客都出去拍戏了,他才没被当成怪胎。敲得肥大的手背肿得流血了,萧故才开门。巨型身躯挤进去,不管不顾给了裹着毛巾半裸的男人一拳。唐宣跌跌撞撞奔向床头,抱起床上昏迷了的炸毛猫,她苍白着脸闭眼,嘴里喃喃轻语。
胖子小心翼翼抱着怀里被脱得精光的女人,用宾馆的被子给她裹住身体。侧耳听她在说什么,隐隐约约只听到个“乔”字。他冷冷瞥被他打到在地的萧故,那人爬了起来,厚颜无耻从搁在丝绒椅子上的西裤包里摸出一根烟,点燃。
“畜生。”唐宣啐了一口。
萧故嘿然笑起来,“那你是什么,告密者?死胖子,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在这儿。多亏了你啊!”他厌恶地瞄了满眼的肥肉,“她会和你这么恶心的人做朋友,瞎了眼了。”
唐宣一颗心稀里哗啦碎完了。他撇过眼不看萧故,仔细检查阮吟身上有无伤口。除了头部淤青,还被上了红花油之外,其余地方均没有想象中暧昧的青紫。
“呸,你以为老子跟你一样猥琐。我就跟媳妇儿洗了会澡,擦枪走火都没有过。”萧故吐了个烟圈,意味无穷瞧了阮吟一眼。
“谁是你媳妇儿啊?变态。”一想到阮吟被萧故看光了,唐宣浑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她咯。”萧故掸掸烟灰,瞟了眼阮吟,“反正蔡如以后说不准会不会封杀我,拍完这部片,我打算息影。”半裸的男人拉开窗帘,熹微的阳光拂过他精壮的肌肉,“死胖子,帮个忙。看在我坐怀不乱正人君子的份上,帮我重新追一次她。”
此时的萧故,那般萧然神态,天光扑面间,唐宣软了心肠。自他知晓萧故为了他的“软兔子”离开蔡如,他忐忑不安。在再三折磨下,他以阮吟好友的名义给萧故发了那段视频。告诉他,阮吟另结新欢了。
唐宣害怕了,他希望萧故放弃阮吟,也放弃……他。他无法承受这样厚重的感情,用别人名义,盗取别人的幸福。他更无法承受萧故知晓真相的模样,见到他丑陋的样子与肥胖的身躯,唾弃他,鄙夷他。
他俩能在虚拟里推心置腹,他扮演那只绒毛灰兔子,萧故做糖心色的狐狸。两人能谈天说地,针砭时弊,任意妄为。在现实中,却天涯毗邻。
唐宣看着萧故,问他,“你是真的喜欢阿阮吗?”
“是啊,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她。”萧故胸肌十分可口,笑容却跟孩子似的。他熄了烟,用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眼神回复唐宣。
胖子缩紧怀抱,把阮吟抱得紧紧地,似乎这样,就能和她合二为一,“好的。”唐宣闭上眼,“我帮你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