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蓉晓得圆圆的脾性,但凡见到姐姐,便要冲过去求抱。
可这毕竟是人前,还是百官之前,她只怕自家这个小丫头失礼,又不敢出声阻止,紧张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沈圆圆和往常一样,跑到沈雁归身边,不同的是,她双膝跪地,奶声奶气道:
“臣永嘉郡主参见摄政王、参见摄政王妃。”
沈圆圆双手叠放,磕了个头,有模有样。
群臣得了这个榜样,回过神来,跟着行礼。
“微臣\/臣妇参见摄政王、参见摄政王妃。”
墨承影伸手拉起沈圆圆,看着面前百官道:“本王久不在朝中,不知而今群臣如此齐心,真是大开眼界。”
谁说性别没有优势呢?
男女天生存在差异。
明明摄政王和长公主,是同样的不守规矩、同样的不计后果,甚至长公主比摄政王还要顾及些礼数,可就因为长公主是女子,群臣对她再是俯首,总也带了些傲慢,骨子里含着三分不服。
哪怕被赐死,也无惧。
但是对于摄政王,他们好像有种与生俱来的敬畏。
墨承影这意味深长的一句夸奖,让他们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个个低头噤声。
临安让座,侍卫又添了一把雕花椅。
摄政王夫妇一左一右牵着沈圆圆,穿过人群走向前。
沈圆圆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翘头履踢得高高的、步子也迈得大大的,高视阔步、昂首挺胸。
沈雁归坐下,瞧着跪在脚下的人,贴心补充一句:“群臣齐心,大夏之福。”
不咸不淡的语气,叫群臣的头埋得更低了。
“王爷,我方才听闻有人提起——功臣之妇……”沈雁归拿眼横扫,故作思考道,“却不知是哪位啊?”
“今日这席宴,是君臣久别的喜宴,也是褒奖功臣的庆功宴,王爷,可莫要埋没了功臣,寒了——臣子的心。”
沈雁归斜睨一眼,将方才那些人的话返回去。
临安听了这话,忍不住往自家小婶婶身边站了站:这一年多她被这群老臣气得够呛,总算有人给自己撑腰了。
“王爷您说是不是?”沈雁归道。
墨承影握着沈雁归的手,“王妃思虑周全,既是功臣家眷,便主动上前来,本王,重重有赏。”
安远伯的功绩需要朝廷明言,或者至少安远伯本人已经回京,眼下哪里是安远伯夫人能随便说的,何况她还记着两年前的鞭子,怎敢在沈雁归面前放肆?
她低头不语。
“王爷,我大夏子民以内敛谦和为美,主动请赏,岂非有居功自傲的嫌疑?”沈雁归目光瞧向肃国公,“方才不知是哪位大臣慧眼?”
肃国公装傻不说话。
“报——”
太监岁安手里拿了一份奏呈,匆匆跑来,“王爷、王妃,前方八百里加急战报。”
摄政王夫妇作惊喜状,墨承影伸手,“拿上前来!”
他拆开瞧了眼早已知晓的内容,欢喜道:“南褚小捷,孟叔淮拿下一城!”
众人瞧着王爷的脸色,那是越看越高兴,突然——眉头一拧,仿佛看到不可置信的东西,只听他小声嘀咕一句:“安远伯……”
王爷是不敢相信林家也能立功吧?
这下子安远伯夫人和勋贵老臣都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