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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里，好奇中还有少部分的怀疑。西月感觉喉咙开始有些疼，脑里一阵一阵肿胀感，过了好一会儿，说：“好看。”语罢，西月被自己吓了一跳。杏声带着狐疑的眼神，嘴角却已经高高的翘起，他立刻站了起来，转了一圈，然后靠近西月。他开心地说：“那你好好看看。”

他微笑着又躺了下去，比之前更加轻松的将身子摆出一个大字，闭上了眼，嘴角依旧翘起。啸珂兽眼中根本没有路，满山的跑，它太久没有出来玩，见到任何东西，都瞪大眼，然后停顿一下，嘴里发出hiahia的声响，西月看着它，然后笑着点点头。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发现啸珂兽正站在雪山之上，看向嘈杂的集市，激动地一直叫唤着。

但杏声的梦都是过去的回忆。一闭上眼就听到云横的话。“西月要见绮雯。”“这不是我决定的。”他不敢轻易睡去，那些犹如恶魔低语一般时时刻刻都在重复着。

集市中，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西月看到了童和凯，他们在街上走着说着笑着。

西月将啸珂兽收了起来，刚落地，雨倏地一声出现在面前，他的速度似乎更快了。他半跪着，看向杏声，杏声皱着眉问：“什么事？”

雨和杏声都知道是什么事情。雨说：“雪山小道路滑难行，请殿下和神女从官道走。”

在此落地本是最好的选择，地势偏高，不远处便是落脚之处，步行往下，穿过集市就能到了。西月不解，她说道：“无妨，你家殿下是大将，我是稼神，这点泥泞地滑不足挂齿。”

雨见西月不依，立刻又说：“不瞒神女，乐宾靠近白界此处人多杂乱。不久前听闻有位高人到访至此。那高人脾气古怪，还是不要遇上较好。”

西月立刻便意识到雨口中那高人并非寻常，自己也有想避开的意思，只是她发觉杏声有些错愕。她说道：“此行就是要勘察周边，尤其是与白界接壤之处。什么高人低人，我们诚恳相待不惊扰他，便也无事。”

雨结巴着说：“担心两方动手。”杏声哼了一声，示意雨不要讲那么多。

西月笑道：“究竟是谁？雨公子如此紧张？那高人现在何处？”

雨眼神透过一丝诧异，回道：“不太清楚。”

西月看向杏声，杏声则躲开眼神，“殿下认识？”

“不知是谁。”

虽话是这样说，但杏声已经知道了，那不会是其他人，只能是绮雯。绮雯行为毫无章法，想必是在附近蹲了好些时日。今日不见，日后少不了要见的。但，那是个出了名的疯子，能让西月见吗？杏声想着想着，不由地看向西月。

最坏的结局是什么？是绮雯说出惊天大秘密？说出灵康的下落？

可对于西月而言，她不就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吗？只要她能不再纠结过去，借绮雯的嘴来说一些事情，或许是个好的选择。

杏声想着入神，他甚至想到绮雯动起手来，以自己的法术修为，能护西月几分，伤绮雯几分。

雨是平衡云横的弟子，想必此次与杏声这样对冲，是奉了云横的命。要走官道不走小道，难不成在官道设下埋伏了？乐宾地广人稀，难不成他云横真要杀了我？西月想着，眼睛落在前方。

“西月，我们走吧。”杏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扰了一路官府，我们泥泞走下就行。”西月这句话是对雨说的。

两人到了一处农庄，农庄的老头笑呵呵地倒茶，上了一碟花生，然后默默地往后边退去。门外出现两人，一个身高不高的小女孩和一个健硕的男人，西月回想起，那就是在南水闰扁集市上见到的。

那男人嘴角向下，嘴边的疤痕也是向下，依旧是带着半幅面具，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场，小女孩眼中时而灵动时而坚韧，她迈开腿，往杏声西月方向走来。她童真的双眼有光，等她靠近了，她对着杏声和西月，依次点着两人的脑袋，嘴边念着：“你是靖木。你就是西月。”

她的声音成熟稳重，与外表十分不符，身后彪悍的男人一直没有靠近，就站在门口。

杏声说：“你是绮雯。”

绮雯听罢，露出这个外表不应该有的笑，有种诡异的冲击。她说：“我就是绮雯，怎么，见到我这样，你们失望了？”

西月看着她，心中了然，云横那句，死期不远原来是两条路都有劫。一条是他云横在官道等着，一条是引绮雯在山脚等着。西月忍不住开始打量绮雯，真可谓人不可貌相。一个小女孩模样的人，竟然可以出手杀了凌智？凌智已经是化外之外，绮雯和凌智又相识多年，怎么闹得如此下场？

杏声说：“果然不一般。”

绮雯咯咯笑了起来，瞬间收住，端坐起来，然后咧开嘴仔细仔细看着西月，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像爆竹一般迸发的声响，她说：“你们身上都有九尾的红药。真让人恶心。九尾就该在当年死绝了。只要让我想起冷兰那双绿眼，那趾高气扬的模样，真想一刀剜下她的眼珠子，然后和烂泥巴糊在一起，丢去喂狗。”

正在她说话时，门口一个被帽檐压着脑袋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材板正，脚步稳重，手背上若隐若现的青筋，将帽子掀开，露出一张清俊的脸。他对三人鞠了躬，然后站的笔直，在桌边坐下去。西月看着他，不知觉眼睛瞪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只能是云宥昙，不会是其他人。

杏声自然也看出来了，兄弟二人不论气质还是长相都颇有相似之处，宥昙扫过一圈，定在绮雯身上，说：“在下见过绮雯前辈。”

绮雯哈哈笑了起来，一掌拍在宥昙背上。笑呵呵地说：“可以的，宥昙，我看着你长大的。”

然后绮雯靠近宥昙，仔细看了看，看到被剃短了的胡渣，咂咂舌说道：“长胡子了。也是，长大了，那时候看你还小小一只。是不是你们平衡家的都长得好？哎呦，看这鼻梁这下颌骨，真不错。身材又高大，实在是叫人很难不心动啊。”

说罢挑起宥昙的下巴。宥昙扭转头，撇开绮雯的手，喊了一声：“绮雯前辈。”

绮雯看了一眼杏声，眯着眼来回转着眼珠子将两人仔细对比了一下，手托着下巴，又说：“靖木的眉眼还是像春忻。嗯...凌群的眉眼，不像，你和七术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说罢肯定的点点头。西月看着绮雯，她的双眼似乎变成了淡蓝色，可仔细一看，又是普通的棕色。

西月想起了书上曾说：绮雯的双眼可以看透人心。看透人心不应该活得更好吗？怎么反而还被诅咒了？

“前辈，你怎么了？”宥昙问。

宥昙忧虑的双眼看向绮雯，绮雯摸了摸脸蛋，收了表情，手耷拉在身体两侧，几乎是翻着白眼。绮雯一边回忆一边带着抱怨的语气说：“凌智给我下了诅咒。”说罢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转眼看着宥昙，一脸无奈地说：“他原本就会一些咒语，我怎么就是没想到呢，搞到如今这副模样，真是难啊。”

绮雯小跑到西月身旁，她小小的个子和西月坐着的高度差不多。她左右打量上下看了又看，用手在西月背上摸了一遭，捏了捏西月的手臂，带着些许油腻。她笑眯眯的问：“怎么样？靖木还可以吗？是不是很不错？”

杏声看到绮雯后脖上隐隐约约出现一个熟悉的图案，奴会族的禁术，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