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的饭菜上桌时,Erin孙把肚子里的酸水都吐净了。看着龚行慎和弗洛伊德下厨烹饪的琳琅满目的饭菜,她居然没半点胃口,尤其那一碗喷香的米饭,怎么看都难以下咽。
席上充斥着淅沥呼噜的扒饭声和叮叮咣咣的碗筷碰撞声,花虫偷偷和莎拉,也就是弗洛伊德医生,讲述Erin孙方才的两件糗事,笑得不亦乐乎。说是窃窃私语,事实上,花虫的声音足够在座的各位听得一清二楚。
莉莎乐得喷饭,然后看着一碗白花花的米饭,竟然没了食欲,索性把饭碗往前一推,拿起一条手剥笋,剥掉硬皮,咔嚓咔嚓,嚼了起来。
张衢亨扒拉着米饭,像是要找有没有漏网的米虫幼虫。在发现没有后,他颇有些失落地夹了一筷子腊壁虎,狼吞虎咽起来。
柳别叶干脆放下了筷子,那位和库里夫人刚好相反的越归人老爷子跟没听到似的,继续就这摊鸡蛋小口吃饭。
看起来,唯有弗洛伊德抓住了事情的本质。她像是在看异食癖患者一样,审视着Erin孙。这种能看穿一切的眼神,看得Erin孙产生了一丝不挂的羞耻感。
“其实米虫经盐焙炒过,又香又脆,味道还是不错的。”
龚行慎的反应最为平常不过,他大口吃着饭,开始说起常见粮食蛀虫的食用方法。照他的说法,专吃坚果的白色幼虫用火烤过之后,和碎的炸方便面渣子或是面包屑拌在一起,撒上些椒盐,比吃肉还香。
说到这里,所有人的碗筷都停住了。他们像是在看妖怪一样看着龚行慎,张衢亨吞了口口水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小时候家里穷,有一次家里一直没舍得吃的核桃生了虫......没想到让老娘找到了新的食材。”
其他人或笑或叹,继续埋头吃饭。
饭后拾掇过碗筷,张衢亨就拉着龚行慎到一旁窃窃私语,瞧他们偷瞄众女的眼神,多半在说些不正经的话。
对此,Erin孙气鼓鼓地嘟起嘴巴,她有满肚子牢骚想对龚行慎说,偏偏被张衢亨那个混蛋抢了先机。
弗洛伊德擦着手从厨房出来说:“你来,我再给你检查下。”
Erin孙只好眼巴巴地看着莉莎朝龚行慎的方向雀跃地走去,依言随弗洛伊德进了屋。
这次,弗洛伊德没再费劲找些量表来让她做,而是开门见山地说:“你放松精神,就算一会儿有厌烦的感觉也不要抗争。”
想来这次她是要直接使用神念来诊断了,Erin孙依言躺在竹榻上。果不其然,她感到有讨厌的东西在窥视她的精神,就像是恶心的男人在盯着自己看。
“不要抗争,想象是龚行慎盯着你看。”
“啊?”弗洛伊德的直言令Erin孙一阵羞窘,“我和他才接触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龚行慎就像一颗太阳,连我姐姐那样的冰山都能为之融化。并不是说你爱他,就会卸下防备,而是他本身就是个弱小的傻瓜。”
“你姐姐,就是葛家大小姐?”
“嗯。不过她已经死了。”
“什么?不可能!”Erin孙腾地坐了起来,“她可是隐士计划的关键,没有她的话,龚行慎与第二句预言有关的传言不就不成立了么?”
“安静。”
弗洛伊德不容拒绝的语气,让Erin孙不得不躺回床上。
“有些事情你会知道的。我放任你上了山,就意味着你已经无法从江湖旋涡中脱身了。”
“哼,我现在可是整个江湖的通缉犯。”Erin孙不无得意地说。
弗洛伊德摇头说:“别人躲避唯恐不及。”
“我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弗洛伊德笑了笑,没再回话。过了十来分钟,Erin孙脑中烦人的被窥视感终于消失了,使她的精神为之轻松不少,连带着心情也好了。
“我同母异父哥哥的那缕神念是造成你狂躁症的间接原因,其影响已被我压制到了最低。至于直接原因,就是你的心魔了,我想没必要医治,你就会自愈。”
“我的心魔?”
“你的心魔是好奇心,对龚行慎的好奇心,不是么?”
Erin孙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有些搞不懂现在对龚行慎的看法,起初和龚行慎接触是为了事业,后来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再后来,她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她就想见见梦里总是出现的龚行慎。
这种想法足够暧昧,但构不成爱。Erin孙这么想,弗洛伊德也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