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听到了锤头的抽噎,擎刀跃入火魔教弟子之中,刀光闪动,形如修罗。
“奉我为主,随我杀敌!”
像是身处深渊的人,抓住了蜘蛛丝。被杀得绝望的弟子们经过短暂的茫然无措,在惨叫声中发出呐喊:“带我们杀敌!”
数十名弟子,率先高擎长剑,朝着修罗刀聚集。如同滚雪球,聚集而来的弟子越来越多。训练有素的高级弟子,自觉带领入门弟子形成剑阵,合击火魔教弟子。火魔教弟子虽高,但人数有限,又没了发号令的人,渐渐被压制住了。
当铁锤头呼喝着,挥舞着阔剑,如割草般杀入敌阵时,火魔教弟子们一下子崩溃了。处在后方的拔腿就逃。前方的没了后继,部分慌忙逃的被斩杀当场,相对镇定的一面逃一面向后挥动长剑,抵挡紧追的敌人,但大多难逃被杀的噩运。
将山庄里的敌人扫荡一空,站着的弟子只剩两百余人。他们扫视狼藉,遍地是死者的长剑、信物。没有血,但他们的眼睛都布满了殷红。杀红了的,哭红了的,木呆呆地站着。斜阳撒着赤红的余辉,与房屋燃着的火焰,把他们的眼眸映得更红。
一袭红衣站在残阳里,平举柳叶刀,向着弟子,说:“今日之后,武林再无修罗刀,也没有拔剑山庄。只有血誓门,血洗火魔教以及……一切外来者!”
背靠着余辉,陈慧娟赶着马车,在官道上不疾不徐地跑着。时不时碾碎路上的石子,发出咔吧的碎裂声。驴子似乎饿了,嗅到道旁的草香,甩着脑袋叫了起来,差点儿把白云裳甩下来。
“瞧,驴子还是跟我亲。”小乙叼一根鼠尾草,平躺在车帮上,撂下秘籍,看白云裳的笑话。
白云裳索性跳下驴背,放它去吃青草。说:“不跟它搞好关系,我就要一路走到苍山了。”
提起苍山,小乙的心脏就跳得飞快,看着天上的晚霞,红艳艳的,就像妈妈的名字。“你肯定恨不得飞到龙门镇去。”
“咱们绕不开苍山,先去哪里都成。我心飞得没你快。”
想了想,小乙决定把歉疚揣在心里,说:“铁锤头居然是万寿,真是没想到,他的演技够当影帝了。”
“花十年扮演一人,确实不容易。”姜白芷说,“连我都没看出来,他在演戏。”
白云裳得意地笑了:“我记得他们每个人的样子,但他变化太大。我不敢认。反而是他先说出了白家的切口。”
陈慧娟心情极差,马车是找回来了,可财宝全没了。听他们说笑,不耐烦地甩了下鞭子。显然马儿的待遇比驴子好,听到鞭响,它本能地颠了两下蹄子。小乙和姜白芷赶忙抓住车帮,才没使各自从车上颠下去。
“喂,轻着点儿,你再吵醒了她。耳朵还要不要了?”
小乙责备着,瞄向车斗里蜷着的慕剑儿。她的眼睛红肿,脸上挂的泪痕,错综复杂,是泪水反复干涸留下的痕迹。被这么一晃,昏昏沉沉的她嘤咛一声,眼睛没睁开,泪水先涌了出来。
哎呀,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