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老常抬进来一口棺木，把秦小仙的尸体放进去。

小九就跪坐在一旁。

灵魂契约的反噬还没有结束。

但小九就这么一直给小九守灵。

脸上无悲无喜。

想想也是，就这几年，奈法秦小仙对小九的态度和做法，小九没给他下毒就算对得起他了。

但是那几滴泪水，却真切地从小九眼窝里流了出来。

秦小仙轻轻地叹了口气。

奈法秦小仙顺着地球秦小仙的眼光看去，也看到了小九的眼泪，轻叹一声，摇着头抱怨:“守个陵还打瞌睡，真不像话，你看你看，打哈欠打得眼泪都出来了。”

地球秦小仙没说话，抬手拎着奈法秦小仙飞下房顶，又练了一趟三十六路小擒拿，这才回来。

“大爷贵姓啊？你是不是看上瘸子……我的法卫了啊？”

鼻青脸肿的奈法秦小仙可怜巴巴地说道。

挺有意思，灵魂也能鼻青脸肿？估计是灵魂力量太过虚弱不堪，又没到魂飞魄散的程度，就只好用表象来表示受伤不轻了。

“事实上，我看小九洗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啥感觉了。但是我确实是占了你的身体。”地球秦小仙说了实话，“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嗨，我早就猜到了，要不你能在我家待着不走吗？你长得这么难看，一准是看上了本少爷的旷世容颜，从粪坑跟回我家的。”

“我现在越来越能体会到，为什么罗家二少爷要把你打进粪坑腻死了。”地球秦小仙笑了起来。，

他这几年是了解这个奈法大陆秦小仙说话的风格的，但是这种风格作用在自己身上，就不那么舒服了。

而且冥冥中，秦小仙觉得小小仙跟自己以前说话的风格颇为类似。

而怎么说也是眼看着长大成人的，秦小仙上辈子光棍一条，孑然一身，如今被动看着一个婴儿长大成人，自然有些喜爱的。

“你占了我的身体，我怎么办呢？我去哪里呢？”奈法小小仙叹口气道，“我还没结婚呢，我也没有成为让我妈妈骄傲的魔法师。”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不遂人意的，强求不来的。”地球秦小仙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至于你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在这个院子里住了20年了，也没离开过。”

“我靠！一个鬼魂跟我住了20多年？”奈法秦小仙皱眉道。

“安啦，我都是睡在小九身边的。”

“一个瘸子......”奈法秦小仙还要说什么，就看到小九又流泪了。

“九儿，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常伯给小九拿来了一张毯子，问道。

“我是法卫，没有保护好少爷，自然要追随他而去。”小九淡淡说道。

“啊？孩子，你别想不开啊，这事怨不得你，在夫人那里，我会给你说话的。”

“这是作为法卫的责任，这些年，我的上一个主人从来没把我当回事，后来强行解约，是夫人带我来跟少爷签约的，也只有他不嫌弃我。”

“别这么说，他其实也是嫌弃你的。”常伯叹口气，说道，“我不能骗你，他也不想跟你签约的。”

“不是的，常伯，你不知道，少爷他在刃宗跟秦魔导师说过一句话，他说他一个废物魔法师，不应该耽误我的，他不配。”

小九扶了扶棺材，接着说道：“至少，他为我着想过。”

地球秦小仙看着奈法秦小仙，后者沉默了。

许久，他缓缓说出一句话来：“或许像大叔一样守候在这里，也挺好的，我想通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在乎我，如果小九死了，我也能陪着她了。”

说完，他笑了笑，这一笑，仿佛夜幕都明朗了。

地球秦小仙刚要说些什么，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恐怕不行了，你释然的这一刻，这个世界就不再属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