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有德赶紧道,“妇道人家,不与她一般计较,小哥你赶路辛苦了,进屋喝口茶吧!”
猎户神色缓了缓,“不喝了,我就是顺路传个话,我跟许老二打猎的时候见过好几面,也算是点头之交,也知道许老二的事情,挺同情的,我就不进屋了。出了这事情,家不散就很好了,依我一个旁外人来看,既然能过就过下去,许老二成这样了,有个媳妇在旁边照顾总是方便的,老元家人说了,要是不方便派其它人,就让二房的几个孩子们过去接,做做样子,让老二媳妇有个脸面回来……”
许有德应声谢过了那猎户。
猎户把话说清楚了,也没有多作停留,一口茶都没喝就走了。
许张氏还在生气,“她元春花自己做了缺德事,还要什么脸面?是我们老许家人赶她走的吗?是她自己要跟兄弟走的!抛夫弃子了,怎么?在老元家过得不爽快?现在又想要回来了?还想要脸面?她咋不上天去呢?不接!接个屁啊接!她就算自己回来,老娘也把话放在这里了,让她在我们老许家门口跪上三天三夜,才会让她进门子……”
一腔怒火,跟豆子似的往外面蹦。
许娇娇在和二郎练习扎针,听到这般动静,也打开窗户往外面望了望。
二郎没有心思了,许娇娇索性让他出去看情况。
左右四邻的乡亲们也在围观。
许有德让许张氏进屋,不要再骂了。
许张氏不听,站在门口,仰首叉腰骂了好一通的元氏,才算解气。
骂人的时候是解气,进了院子之后,许张氏又想起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许老二,感觉到心酸。
就又抹起了眼泪。
二房的几个孩子们也眼巴巴的,眼神里有期盼之意。
许有德道,“你们都听到了,你们娘想回来,要我们家派人去接,你们想不想她回来?”
孩子们都默然不语。
没有反对,就是接受了。
没有孩子不想娘的,元氏是远近闻名的扶弟魔,敬兄狂,一心只向着老元家,但是平日里,若是与老元家的利益不冲突的时候,对孩子们还是好的,毕竟是亲生的,是真心疼爱的。
许张氏那般骂法,也就是嘴里不服气,过不去,心里也清楚的很,那带信的猎户说得有道理的,自家儿子已经这般境地了,元氏要是在的话,自然是好的。
许有德起了头问孩子们意见,她也没有发作。
许有德又道,“好,你们不说话,就是心里还是想接你们娘的,我们家没啥人可以派,我跟你奶年纪大了,又是长辈,不可能去接她,我们去接她,会折她的寿,她消受不起。你们老姑又忙,没空,你们四婶有几个娃要照顾,也不得闲,你们几个自已去接吧。”
四郎脸往旁边一扭,“我不去,我上次让她别走,她把我推开,我才不想去接她了。”
这孩子是被元氏真真切切的伤到了心。
哭喊着抱着她的腿,让她别走,都说母子连心,在元氏这里行不通,元氏跟着两个兄弟那么就走了。
四郎这几天晚上睡觉,闭目就做恶梦,梦见元氏把他推入了万丈悬崖,他惊吓醒了,就是一身的冷汗。
二丫不说话,脸上也是跟四郎一样,愤怒与失望的情绪,是对元氏有所不满的。
元氏那天走了,她们爹许老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整个人就那样沉寂了,像一具只有呼吸的干尸一样,爹多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