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容转头看去,顾大娘站在自家院门口,正朝她这边望着。
“我去西关街,郡王府那边等着我去瞧病。”
明容回了一句,又想起来道:“大娘,灶房里有做好的糕点坯子,回头麻烦您帮我蒸了,您留着些,剩下的请街坊各家都尝一尝。陈钰还在屋里睡着,您照应一下,天亮之后,西关街那边,我让人来接他。”
“赶紧忙去吧,这头交给我了。”
顾大娘朝着明容招了招手,眼瞧着她上了车,倒有些心疼,这孩子真是辛苦,天都还没亮就要出诊。
这边顾大娘说完便回去了,自然没注意到,马车里突然“咚”地响了一声,连马似乎都受了点惊,不安地踩了几下蹄子。
天亮之时,明容家的灶房烟囱已经冒起了炊烟。
陈钰打着呵欠过来,嘴上说着:“姐姐,我闻到香了!”
已忙得差不多的顾大娘回过头,笑道:“等一时便能吃了!”
看到是顾大娘,陈钰愣了一下。
“你姐姐一早就去西关街了,说是那头等着她瞧病,让你在家等着,后头有车过来接你。”
陈钰先是慌了一下,听到顾大娘这么说,到底放了心。
顾大娘也不急着回去,取了块抹布,便进了陈钰屋里,帮他收拾起来。
这两孩子孤苦伶仃,可都是老实厚道的,尤其明容,还是个有本事的,若不是她,顾大娘都不知道,自己和儿子这两条命,能不能留到现在。
也只有那个晏秀才,顾大娘稍有些芥蒂,可到底看在明容面上,顾大娘后头见着,也是客客气气。
“你们今日过去,也不知几时才回来?”
替陈钰整理好床铺,顾大娘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反正姐姐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陈钰跟过来帮忙,被顾大娘挡在旁边,又说替他们姐弟做了鞋袜,让陈钰到家里去取。
陈钰高兴地出去了,顾大娘也出了屋,拿起一把条帚,便要打扫院子。
外头的门突然被敲响,顾大娘应了一声,过去开门时,瞧见又一辆马车停在那儿。
敲门的是个年轻人,虽只穿着青色袍衫,可瞧上去眉目清俊,温文尔雅,像个读过书的,身上甚至还有几分贵气。
“大娘,这儿可是明容的家?”
对方问得十分客气。
“正是这儿。”
“在下姓赵,住在西关街上,家父得了病,如今请了明大夫诊治,今日家母特意让我接他们姐弟,过去小住些时日。”
对方回了一句,又问:“可否劳烦大娘,请他们出来?”
今早是赵崇光亲自来接,一是家中仆从没剩几位,二来郡王妃的意思,也是表达他们赵家认下这干女儿的诚意。
“是郡王家里的吧,我都听说了。”
顾大娘笑着回道,忽地又愣了一下,“可是......明容昨晚不是已经去了西关街了吗?”
赵崇光听得一愣:“没有啊?”
西关街的宅院外,容颜刚下了马,便瞧着赵崇光从里头匆匆出来。
“崇光哥哥,明容他们可到了?”
容颜笑着上前问道。
容将军府离西关街近得很,听说明容要搬来,容颜比谁都高兴,这一大早便过来瞧瞧,想着以后姐妹两待在一处,也不知有多少话能说了。
赵崇光停住脚步,皱着眉头看向容颜:“糟了,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