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容知道言念在开玩笑,正要接住糖糕,未想糖糕擦着手背,落到了与明容背对背坐着的一名妇人身上。
“哪个龟孙子?”
那是个看起来有些胖胖的妇人瞧着被砸中的肩,立时怒了,“我这锦罗纱可是进贡到宫里的,你们拿命都赔不起。”
原来是糖糕露了馅,沾到了女人衣裳上面。
言念脸色一沉,敢这么骂风雪楼主的,向来只有死路一条。
此时言念手心已经捏了东西,再等女人骂一句,便准备出手了。
未料明容忽地挡在了女人面前,取出帕子替她擦拭,口中不停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脱了手!”
那妇人瞧着面前是个瘦瘦小小的丫头,伸手把她拍开,“你瞎了狗眼,欺负到老娘身上,不想活了是吧,杀千刀的……”
若是别人,骂几句就算了,那妇人半天停不下来,说到后头,嘴巴越来越难听,进而拿手指着明容。
众人皆望过来,瞧见的便是一个小姑娘闷不吱声地在挨骂。
妇人冷不丁跪到明容面前时,众人都吃了一惊。
“哪个混账踢我!”
妇人恼羞成怒。
言念搭了一句,“这话好笑,你自己说着话便要跪下,如何怪得了别人。”
众人哄堂大笑,明容转过头,对言念递了个眼色,示意适可而止。
明容见过言念本事,自然已猜出怎么回事。
风雪楼主……自是不好惹的。
有小二见状,赶紧跑过来劝架,明容又连说了好几个“对不住”。
那妇人大概骂够了,这会儿开了价道:“赔银子,要不然老娘跟她没完!”
“若是不赔,能如何?”
言念冷声问道。
“瞧你这面皮嫩得很,想必没什么见识,可知老娘背后有人。上京城的郡王府,只怕你们听都没听过,我们可是沾着亲。这儿的父母官瞧着老娘,哪个不卑躬屈膝,信不信,我这会儿便叫人来抓了你们。”
郡王府?
明容心下惊讶,打量着这妇人,可是任她想了好久,最后确定这人她根本没见过。
索性明容问了出来,“不知夫人是郡王府何人?”
“你还不信?”
妇人不屑,“老娘便让你开开眼界,我姐姐她小姑子的婆家婶娘,含辛茹苦,一手将郡王府的小县主带大,后头又把心尖上的宝贝送还给她亲爹娘。论起来,咱们家可是他们郡王府的恩人!”
什么小姑、婶娘胎的,明容被绕晕的。
不过这意思,明容多少听明白了,郡王府夫妇终于寻回失散多年的女儿,竟是可喜可贺。
“这不是极好吗!”
明容不由笑了出来。
那妇人打量明容,“你高兴个什么劲,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踩底就高,还想攀龙附凤不成。不跟你废话了,今日若不赔我二两银子,我便把官府的人叫过来!”
进贡到宫里的锦罗纱,只要二两银子?
明容瞧出来了,想必这亲戚离得还是远了,也没有沾到小县主多大的好处。
明容也是爽快,立马掏了银子,递给那妇人。
妇人心下得意,一把抓过银子,总算消停了。
倒是明容忍不住又问一句,“那位小县主是哪儿人?”
“打听这么清楚,你别是想去认亲?”
妇人翻了个白眼,也不回应明容的话,这会儿拉着身边人,忙不迭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