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这场雹灾,她依稀记得,皇上议事时晕倒,病了半个月。
这种天灾,皇上硬是撑着没有下罪己诏,是太后主持做了几场法会。
后来听说,是因为二皇子正妃,侧妃同时小产,天公震怒所致。
这不是笑话嘛!别说皇子府里有人小产,宫里哪年没有几个嫔妃小产,怎不见天公为了皇帝震怒?
“夫人,园子里的亭子倒了,没伤到人,工匠有几个被砸伤,有一个失足落水,游上来脑袋被砸了几下,要请大夫来啊!”
“夫人,马棚倒了,压伤了几位公子骑来的马。”
“夫人......”
姜婉宁木愣愣的听着,“只是咱们府里,已经这样严重了吗?”
李瑶钏看着账本,红了眼眶。
老天不想她家好过,一天都不让她家好过。
今年庄子的收成,不用说收成了,已经没有收成了,只求损失不严重吧!
大年今天带着儿子出城,给保福寺送去了祈福的孔明灯。
天黑下来时,坐下的马不听招呼,朝着城门狂奔起来。
还没进城门,桂圆大的一颗冰雹,砸在了大年头上,接着又是一颗冬枣大小的,砸在了马鬃上。
还好马儿够快,狂奔进了城门洞,好多城门附近的百姓,都挤了进来,躲在城门洞下。
大年惦记府里,大庆说,很多房屋年久失修,房梁已经虫蛀糟烂了。
“欢哥儿,马不要了,咱俩走回去,府里不定啥样呢!”大年翻身下马,喊着儿子往外走。
两人挤出城门,捡了个破筐举在头顶,一路艰难的往府里走。
东城一处铺子里,挤满了躲避冰雹的人,伙计吆喝着,别挤,咱们烧热水呢!
冰碴子掉身上,冷的很,别染了风寒,铺子里掌柜,好心让挤在店里的人,能喝口热水暖暖身。
大年没看到这家店的招牌,走过店门时,欢哥儿还说,若是能捡个木板子顶头上就好了。
大年知道,定是儿子手里的破筐也被冰雹砸漏了。
忽然一片哗啦响,欢哥儿拉着父亲往前跑了几步。
刚刚还好心收留避难的铺子,屋顶的瓦滑落一片。
店铺里的人叫喊着,伙计哭嚎着,不能拿店里的东西,咱家是伯府的产业啊!
明明刚才还艳阳高照,才一会儿,老天爷就变了脸。
屋顶被掀翻,冰雹塌了房子,穿着轻薄春衫的人们,冻的瑟瑟发抖,艰难的寻找着能躲避的房屋。
一名壮汉,抱着儿子冲出了宅院,正庆幸着儿子没事,身后的房子轰然倒塌。
他回头时,看到妻子抱着包袱,直直的站在堂屋里,瞬间被屋顶盖在了废墟下。
“儿子等着,我去救你娘!”壮汉把儿子丢在门楼下。
房屋倒塌后,一片狼藉中,壮汉喊叫着,想要听到妻子的回应。
在这嘈杂的环境里,他只听见邻居喊,屋顶的瓦片滑落了,喊着救母亲,骂贼老天的声音。
壮汉头顶已经被冰雹砸的没了知觉,不知道自己已经头破血流,徒手挖着瓦片,想要快点找到妻子。
身后一阵巨响传来,儿子喊爹,喊娘的声音瞬间消失。
壮汉回头,门楼已经不见了,儿子,儿子呢?
“贼老天,你把我也带走吧!”壮汉仰天怒吼。
大年抱着吓傻了的孩子,冲着壮汉喊:“叫唤啥,快来抱走你儿子,我们还等着回家呐!”
儿子没事,儿子没事啊!壮汉又哭又笑,跌跌撞撞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