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少年郎君注意到她的动作,一瞬间仿佛想起来似的,连忙大喊魏五娘:
“魏五,方才薛家徐家小姐与她有口舌之争的时候,你还站出来说了公道话,怎么现在却没有动作了?难不成你打算就这么看着我们被羞辱?”
不久之前言笑晏晏地劝说大家别伤了和气的魏五娘,这会儿俏脸已经冷下来,她看向说话的男子,叹了口气:
“我方才肯站出来说公道话,是因为她们各自有错,但现在,祝小姐分明说得很对,我若是再说公道话,那边不是公道,而是偏帮你们,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她摇了摇头,看起来十分失望的样子。
她以前也觉得方回这些人,是因为出身优渥,所以养成了现在这样的混性子。这没什么好怪罪的,甚至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就在刚刚,祝嘉鱼一番话,如同平底惊雷将她惊醒:同样的优渥出身,为什么他们骄纵,平庸,自大,却要让从小被要求温婉贤淑的她们来忍受?
而今看着他这副蠢样,魏五娘更觉得没眼看。
“方家的家业交到你手上,你真的能守得住吗?真的不会被你败光吗?”她又发出疑问。
如果她像方回这么蠢,早已经被母亲拎着耳朵扔去祠堂罚跪了。
“魏五。”一众锦衣长衫中,忽然有人轻声开口。他声如流泉漱玉,很是悦耳,语气轻淡,听起来有些温润的意思,但他开口,所有人都好像沉静下去,只等待着他的后文。
祝嘉鱼有些好奇地投去目光,却分辨不出那么多年轻的公子哥儿里,哪位才是那道声音的本尊。
她又转过头去看魏五娘,发现她竟然有些紧张。邱凌烟亦是抓紧了她的手。
然后,她便听见那人继续道:“你逾矩了。方回有错,待他回了方家,自有方大人与方夫人教导他。”
魏五抿着唇,半晌,喃喃应了一声。
桥上的人群忽然发生动荡,身着月白长衫的少年郎,从众人身后走出来。
祝嘉鱼想,这恐怕就是方才说话的人。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众人看起来都对他既敬且怕。
她端详着他的面容,只觉得这人的眉眼熟悉得让她心惊。
“至于这位小姐……”他开口说了半句,便被人打断。
“世子爷你可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就是,否则她还真以为我们这样身份的人,是她可以随意轻贱辱骂的!”
世子爷?
祝嘉鱼终于将他的面容,和旧日的一位故人对上。
正在此时,被唤作世子爷的人,也看清了湖岸边胆大包天的女人的面容,下一瞬,他脸色微变,低声呵斥身边叫嚣着让他好好教训那个女人的纨绔子弟们:“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