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楠以为莫未闻想吃烧鸭，也没在意，“我们接下来去哪儿？闹市里应该没问题。”

“去桥下，找废弃的桥，或还通路的易出车祸的路段。”莫未闻提着发出香味的熟食向黑暗的地方走去。

来到一片僻静没人的废地，莫未闻叫岳楠帮忙，“拿出祭品，点香插香炉就好。”

“为……”刚要说话岳楠就猜到莫未闻想干什么了，“你要祭拜那些鬼魂，把它们汇聚过来？”

“不错，自己找那可有的找了，其他人也是这么办的，只是不是所有的鬼魂都会被吸引来，这法子效果有限。”

岳楠手脚麻利的摆好祭品，因为不是祭拜神灵，吸引的是孤魂野鬼，所以他们也无敬意，香炉，一支香，一盘肉，一杯酒，就成了。

莫未闻话都不说，就地挖坑，在坑里点燃一叠纸钱，任其燃烧。

夜风吹拂，把肉味和酒味吹散，岳楠头发飘动，他觉得有些冷。虽然夜里有风正常，但他还是察觉到这风不一般，带着一股不一般的冷气，是阴气。

“莫哥，鬼来了？”岳楠好奇又紧张地望望四周，忍不住往莫未闻靠拢，手里紧捏着感应玉符。

看着玉符微微发亮，手中也发烫，这个亮度很淡，但确实是在发亮，岳楠望望四周在寻找目标。

“来了是吧？”岳楠却什么也没看到。

“把这个蒙一下眼睛。”莫未闻没看岳楠，递给岳楠一张黄纸，他严谨的观察四周，平日里亲切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却令岳楠感到一丝冷淡。

岳楠接过来，听话地蒙在自己眼睛上。

“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莫哥，这不是遮住视……”

“闭眼。”

岳楠话还没说完，莫未闻打断他，接着，岳楠感觉两只眼睛被戳了一下，他不禁“哎呀”一声，快速把黄纸拿开。

眨了眨眼，岳楠视线里出现一道白影，是个人影，对方就在他的两三米处，惨白着脸，眼神空洞，脚不沾地，身体如树叶般飘荡于凌空。

“这……这就是鬼啊。”岳楠瞪着眼凑近莫未闻，感觉周围的空气冷了许多，夜风卷来，不远处有一道白影飘来。

莫未闻看了岳楠一眼，笑了笑，“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鬼。”

“那不一样啊，”岳楠想起吞了连熙熙的腿的恶灵，“那个恶灵都没个完整的影，没这种惨样，我觉得那个一点儿都不可怕。”

眼前这只鬼，乍一看还正常，像个人，细看它的身体有很重的伤势，脖子扭曲，被拧断了一样，不，它就是脖子断了，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裂缝。

后面飘来的人影来到眼前，岳楠眨眨眼，眼前的景物令他迟迟无法冷静得下来。

这是一个女鬼，它头开裂，流出青白又掺红的液体，身穿一件白裙子，脸色灰白，眼神呆滞，头发黑又长，随风飘荡在空中，没有重量的身体立在夜中的冷风中。

它们飘到香炉上方，微微闭眼，鼻子有吸动，它们在吸食供品之气，也就是吃饭。

这骇人的一幕看得岳楠呆呆的，忽然，莫未闻拍了一下手掌。

“啪！”

“好了，等会儿再吃，问你们什么，就答什么，知道吗？”莫未闻出声打断吃饭的鬼魂，“不然，我就消灭你们。”

两只鬼这才抬头看眼前的两个活人，眼神，脸色，都没什么神情，男鬼脖子一歪，可怕的伤口全部展露，吓了岳楠一跳，他不由得身子后仰，龇牙咧嘴。

男鬼苍白的眼睛向岳楠转动了过来，直直看着岳楠，原本无神的眼睛好像有了一丝生气，岳楠竟然感觉男鬼眼里透着一丝戏谑。

男鬼张张嘴，正要说什么，又被莫未闻打断，“看什么看？他也是捉妖师，敢搞小动作，一张符就灭了你们。”

莫未闻转头看岳楠，“别怕它们，你怕它们，它们就玩你了，它们其实都是怂货，你不怕他们，正气凛然，它们就怕你，不敢招惹人。”

“哦哦……”岳楠呆呆地点点头，看看两只鬼又看看莫未闻，原来鬼不伤人的，这是说普通的鬼魂，不是恶灵。

“大师，我不怂好吗？是我守本分，不伤人，我是好鬼。”男鬼不服气了，脖子再一塌，头颅挂在脖子处晃啊晃，只有一张皮连着。

这惊悚的一幕令岳楠刚安定的心又是一阵发毛，要是在接触鬼神之事之前他遇到这种场景，一定吓得叫“鬼啊”，现在他没那么怕了，都敢直视恐怖的鬼怪了。

男鬼看岳楠没反应，感到有些无趣，头在空中转了一圈，回到脖子上安置好，“话说大师我好饿，让我吃饭吃饱了再说好吗？”

“对啊，我好饿啊~”旁边的裂头女鬼嘴巴一张一合，好像说话艰难，声音如机器人没有情绪，而男鬼说话就像个正常人。

“哪有空等你们吃饭，等你们吃完天都亮了，你们也不用吃饭。”莫未闻就像面对正常人一样的说话，拿出手机又对岳楠道，“你记录他们的回答，问来历，还有附身伍先生和连熙熙的恶灵的消息，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对哦，那两个……”岳楠才想起要查附身恶灵的事，忙拿出手机做记录。

“恶灵？什么恶灵，我们不是恶灵啊大师，我们只是贪口吃的而已……”女鬼一听恶灵有些怕了，身子飘动起来，想要离开。

“回来！”莫未闻立刻厉声一喝，拿出一张符咒，“再跑我就不客气了。”

岳楠也进入状态，忙道：“怕什么？好歹你们也是鬼，没说你们是恶灵，你们这么怕恶灵，你们见过恶灵？”

“没见过，见过那玩意就见不到你们了……”男鬼倒没女鬼那么慌，他头转了转，好像在观察周围。

岳楠记得荷花说，鬼吃鬼可以增强力量，不过那是偏向恶意的鬼魂，这两个看是普通的没什么杂念的鬼，没那个吞噬同类的心思。

它们应该是不会牵扯到什么案件，没什么严重的执念了吧。

“我问女的，你问男的。”莫未闻向女鬼走去。

岳楠看向男鬼，打开手机文档，“你叫什么名字？”

“方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