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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家在上党城中央的那座千年老宅,依然保持着每隔十年一次修葺的传统。红墙黑瓦,雕龙画栋,逼人的富贵气丝毫不弱。但也许是整个家族的实力下降,明眼人依然可以看出这建筑群里的萧索意味,宛如一个迟暮的老人。
这一段时间,原本就宾客渐少的谷家,几乎可以称为门可罗雀。两名一向负责门房的老人,看着当空太阳照在白花花的马路上,缩在门槛阴凉处打盹。
就算谷家明天便家破人亡,但今天这无聊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已经有不少谷家的外戚,甚至是内亲在这段时间离开谷家,投靠别的城市或者别的家族了,谷志强他们并没有阻拦。能够留在谷家的家人,除了真正誓与谷家共存亡的至亲之外,就剩下那些老弱病残。或者无处可去,或者也是因为懒得再奔波。
千年的贵族没落,有不少人的心其实早已经凉了。也许就这样随着谷家结束,还能够永远沉醉在谷家的辉煌中永垂不朽。
哒!哒!哒!
轻快的马蹄声踏过石板,伴随着车轮咯吱咯吱的碾压,马车缓缓停在了谷家大门外的下马石处。两名老家人大梦未觉,动也不动。叶欢和枭崿从马车上落下,看到门口这番情景,不由都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烦劳两位通报一声,蛊雕学院故人路经此地,前来探访!”
叶欢走到大门前,苍老的“谷府”二字在阳光下依然闪烁着金漆的光芒,但那暮气沉沉的朱红色大门,却让人有些喘不过起来。
“公子……真的是来我谷家探访的……”
一个老家人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看叶欢衣冠楚楚,身旁的枭崿也是阔背熊腰威武不凡,连忙推了推身边的老伙计,站起身来扯了扯自己的衣饰。
“不错,此处可是谷家大小姐谷霜的府邸?”
“上党府只此一个谷家!”
老家人说起谷家二字,千年底蕴下的骄傲在如此士气低下时,依然悄然迸发。枭崿默默点头,就像是獬龙族的没落,却打败不了他们内心的骄傲一般,这一刻枭崿与谷家忽然有了一种共鸣。
“公子是我们大小姐的……”
“额,同学!”
“请问台甫?”
按照规矩,去贵族家拜访是要带名刺的。叶欢知道这个规矩,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需要这种东西。
“额,实在不方便透露,在下只是路经此处,听闻谷家之事,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叶欢坦然说道:“烦劳老丈通报一声,看是否有在下能够效力之处。”
叶欢从怀中取出蛊雕学院内院的徽章,递了过去。那老家人自然认识此物,因为谷霜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不论穿什么衣服都会佩戴在最醒目的位置。两人倒也奇怪叶欢为何不佩戴,但江湖中人行事自有其理,所以两人也不问。
“请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家主和大小姐!”
反正如今的谷家也没有什么可以被别人觊觎的了,而且老家人对叶欢印象很好。只是同学,听说谷家有难便主动上门,这和莫云飞那种趁火打劫的所谓异性兄弟比起来,真不知好多少倍。
“什么,谷霜也在家中?”
叶欢闻言一愣,这会儿她不是应该还在学院里修行么?
“小姐一个月前回到家族的,遇到这种事,也就一直没离开。公子难道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