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两赶忙抓脑袋对豆绿说对不住,腾身而起,闪过百两的鞭梢,呻,“你才笨瓜弟弟缺心眼,豆子不像你小肚鸡肠,好坏分得清。”
你来我往,打起来了。动作很夸张很花哨,让人一看就知道,耍宝。偏豆绿没瞧出来,马儿趋前往后要将两人隔开。百两千两的功夫与日精进,怎么打却自始自终避开中间的豆绿,飞上翻下,两匹马换着骑。
金银看得眼晕,对身后七两道,“来就来,带他俩干什么?除了捣乱扯后腿,正经本事没一样拿得出手。”
七两不说话。
墨紫悄悄跟赞进嘀咕,“我发现但凡武功越高,话就越少。”想当年他的嗦劲儿,原来是功夫不到家的表现。
“若按话多话少来分,这里会武功的,除却那两个小家伙,我难道是最差?”赞进不嗦,可也绝对不是闷葫芦。
墨紫捂嘴笑,“哪天你找最沉默的那个切磋切磋。要是打得过,我要给你加零用钱。”把赞进当成亲大哥的她,为赞进存着娶媳妇的银子。
“兰衣吧。”赞进说出一个墨紫不曾听过的名字。
墨紫刚想问,却听元澄说进林子,连忙跟上。
不多会儿,十五年六十个季节弹指而过的土地上,展现给他们残壁断垣。这日极冷,穿着皮毛里大袄都阻挡不住四面八方的寒气,但更该凄冷的这片风景却没有冰冻起来。
焦屋前,有一块洁白的大石碑,碑上刻两行端正楷字:神工惜农,花仙牡丹之怀恩碑。栈桥村全体村民立碑祈愿。
碑前有个青铜方耳鼎,鼎中插了香。红星的香头忽闪,青蓝的烟气缭绕,四周摆放了供品,多伴有梅花,还有水仙。
“神工惜农,花仙牡丹,是指爹娘么?”豆绿上前来,两眼红通通的。
墨紫不由叹息,“根据花神传记载,爹娘为当地百姓做了很多好事。多半是吧。”这便是功过是非由后人评断。爹娘虽然被人害死,但更多人却至今仍在缅怀。
“石碑是新的。”元澄突然道,“这些供品也似乎新鲜,梅花香浓。”
“这是当然。”林子那头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灰髯白袍,颇有仙风道骨之俊逸,“蛮族践踏之下如何得以保存?这碑石是二皇子安治之下回归乡里的村民们重建的。众位面生,似风尘仆仆,可是急赶而来?”
元澄微笑拱手,“我等是跟随二皇子军队的小商客,近日闲来游历。宋县山好水好,又是我夫人的出生地,便停留几日。不知先生是——?”
“在下姓宋名言,是宋县栈桥乡绅,与不幸遭遇大火的宋惜农曾是至交好友,也离他住得最近,就在一里外。自大求人夺了我祖宅田地,我便在这片林子里结庐陋居。二皇子返还我宅子土地,今日来搬些东西回去,听得马蹄人声才过来看看。”他从身前的褡袋里拿出一根指粗的香,用火折子点了,插入铜鼎中,双掌合十,默诵片刻。
回身来,宋言看到豆绿时,神情一震,脱口道,“你······”
百两千两立刻将豆绿拽到身后。
这人看来是真认识爹娘,所以见到和娘相像的豆绿才震惊。墨紫却不出声,等元澄去应对。
“这倒巧了,我岳丈也与这位宋惜农相识,每每提到他总有些唏嘘感叹,说是英年早逝,可悲可凄。此乃我夫人宋氏,这一位—”指指豆绿,“是我妻妹。我看先生见她面色戚戚,不知何故?”
宋言作揖抱歉,“小姑娘与我至友之妻五分像,故而诧异,抱歉唐突。”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既然皆出生在这山灵水秀之地,相像亦可能。”元澄笑了笑。
宋言点头称是,“惜农与妻王氏是这附近出名的好人,不但帮助村人建水车造水渠,还改进了农耕工具,省了农人大力气。虽然不大往城里走动,但城中有人听过他的名号倒不稀奇。”
“不知先生可还有多余的香,既然有缘来此,我等也想略表心意。”从袖袋里取出一小锭银子,元澄递上。
“我还有一支香,银子就不必了,赠与各位。”宋言推拒银子,将香交给元澄。
墨紫和豆绿上香,跪地磕了三个头。
紧接着,元澄金银个个都跪磕行三拜大礼。
“各位,时间尚早,若不嫌弃,可随在下至寒舍喝杯茶。”见对方知书达理,宋言起了相交之心。
元澄应了。
今天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