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准备回家。看到你的在散步,就拐过来看看你。”看到龙若海在忙着打开窗户,葛恒楼也帮着驱散室内的烟雾。
“谢谢领导的关心哦。这大热天的,还要让你老人家来关心生活,和我这个部下一起来体验生活。哈哈。”看到葛书记忙得一头的汗水,龙若海忍不住调侃了起来。
“你这家伙,说话还是这么刁钻。什么领导不领导的。谈领导,你是我的领导哦,是我们培训班的班长呵。哎,你刚才在考虑什么问题?刚开始喊你,你都没有听得见。”
“是吗?不好意思。刚才考虑问题,确实是有点走了神。屋子里蚊子太多,就在院子里边跑边思考哩。”
龙若海先是将孙圣杰家的事介绍了一遍,然后用不满的语气说道:“老葛呵,你是专门负责警察维权工作的领导。这事你们好象做得有点不到位?起码是有一点不作为呀。”
葛恒楼是个说话做事都很方正的人。听到这话,也有点不好意思。有点尴尬地解释说:“我们就和庙里的泥菩萨差不多,能说不能行。听人说起来象是那么回事,其实全是花架子。有问题的人我们管不了,有困难的警察也是帮不了。老弟,我们也难哎。”
说完之后,葛恒楼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会这样说?”龙若海有点疑惑不解。‘啪’的一声,他顺手打死了一个还在猖狂的蚊子。
“你在大机关工作,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哩。”
葛书记刺了他一句以后,继续说道:“就象‘猴子’这样的事,不是我们不想帮,而是我们根本帮不了。我们说话有人听吗?那个‘二狗子’能理我们吗?这是一方面,还有的事,民愤大到极点。我们不是不想管,只是领导不答应哩。”
“还有这样的怪事?”这话说得龙若海更是云里通到雾里,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
参加工作以后,他都是从事的单一工作。象基层这些充满猫腻的事,从来没有经历过。
郭厅长让他到宁北任职,除了案件上的考虑外,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让他在走上领导岗位之前,多了解一点基层工作的真实情况。
“就拿那个‘二排长’朱长富来说。怨声载道啊,民愤大到了极点,就是不让查。为什么?人家有个好兄弟呗。在我们这儿当着常务副县长,领导能不给人家的面子吗?”葛恒楼的说话中,充满了讥讽的味道。
“朱长富,这人有这么猖狂呵?没有想得到,一个胖得象头猪的家伙,竟然能这样厉害。有了这样的人,我们的警察形象,能好得起来吗?”
龙若海连珠炮一般的疑问,引得葛恒楼这个总是被称作‘冷面先生’的古板人,也露出了少见的笑容。他也不作刁难,一番解说之下,很快就让龙若海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龙若海在曹里镇破获过一起杀人焚尸案件。那天接待信访时,还专门拿出来,吓唬了贾秀芳一回。案件并不复杂。一对同居夫妻感情不合,女方想重回原来的夫家过日子,从而激起了另一方的杀心。
罪犯作案后,给当时的所长朱长富送了两条香烟,就获得了自然死亡的火化证明。将尸体运到殡仪馆火化后,才被死者的亲属举报到了警方。
由于尸体已经被焚骨扬灰,缺少了最为重要的定案证据。这个案件也就成了个烫手的山芋,最后交到了龙若海的手中。还好罪犯自以为尸体已经被焚烧,也就万事大吉。从而失去了应有的警惕,对其他证据没有来得及销毁。
龙若海顺着罪犯的作案线路,找到了毒药的来源和作案以后丢弃的药瓶,与其他一些相关证据形成了锁链,这才把罪犯送上了法庭。
事后,本应该要追究朱长富的法律责任。只是因为上面有人讲话,才以撤职了事,这也就是朱长富对龙若海恨之入骨的原因所在。
人和人好,鬼与鬼交。这家伙和‘二狗子’好得就象一个人,在曹里时就做了他的‘保护伞’。
‘二狗子’进城后,有了张跃进这棵大树的遮盖,当然也帮着把他调回了城。
加上他的兄弟去年也调回本县,当上了常务副县长,更是如鱼得水。朝中有人好做官,他也就官复了原职。
这家伙作恶多端,加上胖得喘不过气来,别人都在骂他是‘二排长’。他还以为别人是在恭维自己。时间长了,还腆着脸问别人,是不是应该当连长啦。
说到这儿的时候,葛恒楼没有好气的介绍道:“他到人家宾馆里睡午觉,硬是逼着人家提供**服务。老板很为难,满足他的要求,等于是自己送证据给他抓把柄。不给他找小姐,又难以打发这个无赖。
没有办法,只好找了好多人出来帮着打招呼。说长说短,最后才用5000元现金和一桌酒席,将他请出了门。这样的事都不让查,你说我还能管什么?只能查查作息时间和卫生状况哩。老弟呀,你是一行不知一行的苦衷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