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名巴人敢死虎贲随节拍又唱又跳,这舞刚劲有力,称为“武舞”。后来,汉高祖刘邦见了,非常喜欢,还引进入宫庭,取名为“大战舞”,当然歌词不一定相同。再后,被称为“巴渝舞”。
只听巴人虎贲武士们唱道:
……
汹汹楚贼,狼牙鳄齿,
挟妖来寇,路塞旌旗。
巴族勇士,砺剑磨矢,
头颅可断,国土耻失。
巍巍灵山,烈烈虎巴。
强虏不绝,血战不止!
强虏不绝,血战不止
……!
楚军觉得怪异,不敢轻动。
主帅屈容再次命令且休轻动,准备弓弩,其车中人道:“巴人又唱又跳,此是何意?”
屈容笑道:“前歌后舞,是巫武,也称武舞、战舞,这伙巴人,结束得与姜尚父所教还差不多远。相传周武王伐纣时,巴人虎贲为前锋,以武舞侮辱商人,致商王前军倒戈,商人大败。
“可惜啊,瞫梦龙不明白,周武王是以至仁伐至不仁,因此取胜,今日,他是以逆阻顺,如何能胜!我敢断言:这是丹涪水巴人武舞的绝唱!”
屈容言罢,大笑。
屈容笑声未毕,只听又一声錞于响,巴人鼓声越来越急重,歌声越来越高亢而短促,虎贲们的舞步越来越紧张,动作越来越快,边歌边舞杀向楚军。
后面的瞫梦龙、樊云彤、木莽子骑在白馬上,舞动手中兵器,也冲将过来;再后面的馬军、步卒一拥而上。
楚军主帅屈容声嘶力竭大叫:“放箭!”
羽箭、弩箭如雨下,巴人冒箭雨冲锋。一些武士惨叫倒地,后面的武士踏过同伴的尸体或伤者,像潮水一般冲向楚军。
楚军第二轮箭还没有放出,巴人虎贲已经到杀到车阵跟前。
楚军最前面的战车马匹,见巴人虎贲脸形怪异,或以为是真虎、真豹、真吃肉的动物,或是什么妖魔鬼怪,向这边不要命的冲过来,馬先惊了,车队顿时乱成一锅粥,互相乱撞。
巴兵杀进楚阵,见人刺人,见马刺马。
正在紧张交战,只听传来骤急吼叫,一队无鞍马骑兵从左侧的矮树深草丛中,向楚军最后面的步军杀来,正是马贲瞫英、郑骢二人所领的两百余骑。
瞫英、郑骢手执巴式钺,其余武士或执戈,或执钺,或执戟——原来,先前在瞫梦龙、樊云彤、木莽子身后列阵的,并非虎安山训练有素的骑兵,而是山师武士百余人骑在馬上,楚军远远看去以为虎安山的骑兵全数在此。
这队真正的巴国骑士突入楚国步军之中,如虎入羊群,人马数虽少,拦腰杀来,楚军步卒唯恐避之不及,顿时大乱,有的丢盔弃甲。任凭监军景灵大叫,一时也不能组织起围剿的阵形。
巴军人人以一当十,直杀得楚军退后了十来里。
正在混战,听见喊杀声又大起,一支巴兵冲将过来,为首一将,正是枳都猛将鄂越,虎安宫行人果艮风、共氏行人共信提短剑紧随其身后。
楚军刚才渐渐稳住,见枳都兵又到,不知多少,越加胆寒心惊,更加混乱,自相践踏,哭父叫母,尸横草地,退后了二十余里。
正在楚军快要全面崩溃之时,一支楚军从虎安门方向杀了过来,领头者为副帅庄复。
溃败的楚军见援军来了,士气迅速恢复,力战一场,终于击退巴军。
原来,楚军副帅庄复,在虎安门处,接到昭允的紧急报告:鄂越的千多人进了虎安山。庄复留下将领守虎安门,亲率三千余众来助战。巴将鄂越进入草原的时机太妙了,庄复要是早一点得到昭允发出的消息,情况就会发生变化。
楚军终于收住阵脚。
双方各自收兵。
楚军损将数员、折兵三千五百余、车四十多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