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细细比对一番,忽又笑道:“大半年前你遇见了国师,大半年前这玉佩也被人带到京里,如今你马上要出嫁了,这玉佩又回到你身边了,真真是缘分呐。”
沈乔也觉着是件奇事儿,张氏转头问道:“我想把这块玉佩买下来,你们卖不卖?”
朝奉一笑:“这玉佩是死当,自然能卖的。”
他说完报了个数儿,张氏素来节俭,要是平日她听了肯定要纠结一番,如今却是咬咬牙,掏钱把玉佩买了下来。
她付钱之后就给沈乔挂在腰上,嘴里絮絮道:“这定是你生父母给你,护佑你一生平安的好东西,这回可不敢再丢了,你看你这些年这么倒霉,没准就是没带这玉佩的缘故。”
沈乔哭笑不得,伸手抚过玉佩,陡然生出一种血脉相连的奇异感觉,不由微微一怔。
由于有了这么一桩奇遇,接下来众人逛街的兴致高昂了许多,雄赳赳气昂昂地到隔壁翠玉轩挑选首饰去了。
翠玉轩虽不比琉璃阁名气,但是里面的首饰确实精致,要是逛的累了,还有俊俏的小丫头专门奉茶水捧点心。
沈乔对逛街实在没啥兴致,转了一圈就坐在桌边歇了,旁边伺候的丫鬟见机捧上好茶和热腾腾的点心,没想到脚下一个不稳,身子就往一侧歪了过去,茶盏碟子摔碎大半,她见那小丫鬟吓得够呛,干脆弯腰伸手把她一起收拾,不想手指却被碎瓷片浅浅划了道口子,让众人又是一阵忙乱,店中掌柜吓了一跳,还主动把沈家买下的东西抹了零。
一片兵荒马乱之中,谁也没注意到沈乔手指上的几滴血珠滴在了玉佩上,又缓缓地渗了进去,转眼便消失无踪了。
等从翠玉轩出来之后,一行人又去了不远处的霓裳阁,订好了布匹和样式,满载而归之后天色都暗了下来,沈晚照仍旧兴致勃勃地布置着接下来的行程:“咱们明天得去杨柳巷转一圈,买些古董书画之类的,后天大后天在京里转转,看有合适的铺面没有,还有庄子田地,各色日常物件...哎,时间也太紧了点。”
张氏笑道:“不急不急,宁可慢点,也不能仓促将就了,大不了少置点死物,多置些铺子田地,这些都是能生钱的。”
沈晚照点头道:“这话很是。”
两边分开之后,一家人回到家里吃晚饭的时候还兴奋地说个不停,张氏连连感慨:“难怪那么多人想往高门嫁,别的不说,这买起东西来就是痛快!”
不差钱的感觉真爽!
沈婉附和道:“我也觉着畅快!”
女人天生喜欢买买买,虽然买的东西是给她妹的,不过她帮着挑选购买的一瞬间简直爽到飞升。
沈乔不自觉低头看了眼腰间的络子,点头道:“不然也买不起这玉佩了。”
三人开开心心地讨论完接下来要买什么,这才各自去歇息了,由于最近已经彻底入了冬,天气干冷干冷的,张氏一早就给家里拢好了炭盆,犹自觉得不够,干脆把屋里的青砖石挖开,给每间儿屋里都通了地龙。
沈乔晚上睡觉的时候怔怔地盯着玉佩看了半晌,这才把它放在枕边,自己换上寝衣去睡了。
屋里又生炉子又热地龙的,她盖上厚被子觉着太热,睡梦中不知不觉地就把厚被子蹬掉了,只有边边角角盖在腿上,等深夜又觉着寒凉,在床上缩成一团,不知是谁把被子重新展开,温柔地帮她掖好被角。
静室之中忽然传出了一声轻叹,沈乔在睡梦中隐约听到了,只觉着自己在做梦,长睫颤了颤,又沉沉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地醒来,就见几个盘子一只碗搁在铁炉边沿,碗里装着小米南瓜粥,盘里搁着几样小菜和腊肉烧麦,由于搁在炉子边儿,所以饭菜还是热气腾腾的,香气扑鼻。
沈乔还以为是沈婉准备的,用托盘直接端到餐厅,沈婉正好这时候走进来,哎了声:“你今儿怎么这么勤快,早饭都备得了?”
沈乔挑眉道:“不是你做的吗?”
沈婉摆摆手:“我比你还懒,要是我做,这个点儿估计火都没烧起来。”
沈乔也没多想:“那就是娘做的,她一向起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