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度正好在不会被起诉诽谤的边缘上。
如此明显的有目的性带节奏,一看就是专业手段的操作。
大量从未看过江州队比赛的球迷就信了,居然真的到处一片呵呵不屑的声音。
报道这些消息的媒体非常多,很多媒体上午或者昨天晚上还在感叹江州俱乐部似乎是一家标新立异会带来点希望的新时代俱乐部,下午就开始抨击这就是中国足球为什么搞不上去的原因,越来越多带着投机心态的家伙在乱搞,在破坏这个原本已经很脆弱的生态圈,在消费这个圈子仅存的一点道义。
不过这次到了平京,那就等着看笑话吧!
反正刘浪看到这些报道的时候,都忍不住啊呸了。
他主要是作为一个曾经的媒体从业者,对这种肆意被收买的前同行呸。
白浩南依旧气定神闲的带着球队搞训练课,甚至还有加重的迹象,以前每天一堂战术训练课,现在变成了两堂,下午和晚上进行,上午主要是体能锻炼,陈素芬带着在健身房和其他项目进行,白浩南要上青年干部函授课不是,他的人形牌只用了一个星期就被发现了,那位沈副部长打电话来给李琳说怎么白指导一个星期都没换衬衫啊,动作也一动不动的。
秘书赶紧把白浩南拖回桌子边了。
其实还不是她做笔记听讲,白浩南捣鼓自己的战术板。
两个边路直上直下的打法只是个开端,或者说在现目前阶段这两边实力超强的边后卫也只是暂时为球队提供稳妥成绩的基础,白浩南还是想发展捣鼓自己的人手,能够培养出真正够好的国内球员才是他的目的。
还是那个道理,只有不断创新才能应对外界变化,一支球队只要打法被别人摸透了,最多三五场以后就容易被人抓住脉络,白浩南想趁着杀鸡儆猴轻松两场,演练新打法,不停创新打法也才能给这么多球员提供更多机会,让不同特点的球员上场证明自己。
他也是从缅北开始,就把这种琢磨战术的习惯当成了消遣,起码再没以前晚上心慌慌想去酒吧夜总会的冲动,越来越热衷于花费大量时间看别人的比赛和分析复盘。
晚上七点到八点半的训练课结束以后,他还会在电视电脑前面待到十一二点才睡觉,有时候出来站在五环外的训练营场地上,周围荒凉寂静得毫无都市首都的喧哗,他还觉得舒畅。
在别人看起来极为枯燥的状态,白浩南现在却能津津有味,换做十年前可能他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会变成这样儿。
直到周五熟悉场地,白浩南才看见了老宁,不知为什么,三四个月的时间没见,老教头好像就老了一大截似的,老人的感觉非常明显。
一般客场熟悉场地都不会双方碰面,毕竟主队长期用着主场足够熟悉了,也不用非要凑到赛前来熟悉,所以很难看见对方,但白浩南带着球队走进这座体育场的时候,老宁就靠在球员通道外等着的,远远看见白浩南,就像看见自己孩子一样笑起来,点点头用下巴示意,白浩南就知道跟着他走上主席台,这边有宽大舒服点的沙发椅可以靠着,还泡了茶呢。
周波耍宝的想对老宁点头哈腰,老教练依旧只是用水泡眼看看他笑没说话,可跟白浩南坐下来却像寂寞了很久似的热切:“怎么样?四轮了,感受怎么样,我看见一堆堆的废话开始冲击你了,还能承受吧?”
白浩南从运动服兜里拿出个塑料盒子来:“我们有个藏族训练营的教练家里收购虫草的,老陈也在泡水吃,效果感觉还是有,就给你顺便带了点,不是什么高级货色,就是他们自己采的野生货。”
老宁头识货,拿起来看看笑:“不便宜啊,要是被人拍照拍到,就是赛前贿赂对方主教练?”
白浩南端起茶杯滋的一口干了:“要抓我的把柄还少了?作风问题、子女问题、退役前还有庄家要追杀我呢,这些事情我都不放在心上,还在乎谁举报我这点虫草?”
老宁头的表情不吃惊,更像父亲看着孩子长大成熟以后的欣慰,又带着苦口婆心:“我一直看着你在江州的动静,很好,你掌握的分寸很好,也懂得跟政府领导保持应有的关系,国内不可能回避这个问题,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精细致密,可是你也从来都不要低估改变这种局面的困难,那些不要脸的既得利益者,那些把持了话语权的投资方,那些思维僵化的老派官员,随时都可能把你所有的一切都夺走。”
白浩南眯眯眼:“我就是最不要脸的,我也没想改变什么,更没什么可以夺走的,我没家庭,没工资,没级别,什么都没有,哪怕把俱乐部给我取消了,我也不在乎,本来我就是民营企业搞青训的,大不了把我踢出足球体系,我还是可以经营我的训练营吧,不在足管部门的领导下,足球培训都不许搞了?所以我是做好了这种准备的,我不急,慢慢跟他们熬,农村包围城市。”
老宁头慢腾腾的打开塑料盒子,挑了两根折断丢进自己的茶杯里,小口小口的抿了才点头自嘲:“我老了,老得知道我看不到你把局面理清的那天,所以有点着急了。”
白浩南帮老人家掺上热水又皮一下破坏这种苍凉的气氛:“那我动作搞快点?”
老教练连忙摇头:“欲速则不达,欲速则不达,不要着急,五年,十年,二十年,对,你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先搞好青训培养系统,再慢慢由下而上的改变影响,直接从大学生里面培养球员,经营俱乐部,起码从我这里已经证明是不可行的,这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专业队体系,而且介入底子太晚,甲级队就是上限,我最近几年确实没法再把这支队伍往上提高一步,现在我最担忧的就是我这一松手,这批孩子该怎么办哦。”
白浩南不为难:“给我吧,能打的我带着继续打,不能打的当青训教练,我有大把的岗位给大学生,当然前提是这支队伍能合法的转给我,总不能一个甲级队吞并另一个甲级队吧?”
老宁头好像放下心里最后的包袱一样,端起那茶杯再抿一口,轻轻拍拍白浩南的膝盖,动作很轻,比彤彤还轻,可份量却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