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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货一声惨叫，差点晕死过去，光团里的人，赫然正是小咪渣。

尽管他不是很清楚，小咪渣身上具体发生了哪些事，但他却隐约猜到，小咪渣的遭遇，肯定与她“凤凰族”的身份脱不了干系。

两年时间的相处，两人早已结下深厚的感情，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情同手足。

“小妹，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二货双眼血红，泪如泉涌，脑子里一片空白，手足无措，只是本能的失声问。

包裹在光团里的小咪渣，眉目如旧，形神兼备，脸上每一个表情的细节变化都清晰可见，最大的变化就是身子缩小了数百倍，从一个年纪五岁的小女孩，变成了只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

“哥，你不要哭，你保护了我两年时间，让我感受到人世间的温暖和善良，投桃报李，这回我终于可以保护你一次了。”

小咪渣飘渺空灵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二货耳中，“我感应到你面临生死危机时，识海受到刺激，天赋神通突然觉醒，化身为剑，从天府飞来，杀了朱泽楷这厮。朱泽楷已死，现在也没人能伤到你了，我可以放心的去了。”

“你要去哪儿？”

二货的心头浮现出一抹不祥的预感，惊恐万状的追问道。

口中说着话，他张开双手，捧起漂浮空气中的光团。

“朱泽楷的实力太强了，为了杀他，我的神通，已经全部耗尽，我现在已是油尽灯枯，即将神魂聚散。”

小咪渣稚嫩的小脸上，没有伤感，没有后悔，反倒是一脸的欣慰释然，嘴角甚至还勾起一道浅浅的纯真笑容，“哥，我走后，你要好好的，明白吗？”

二货大声道：“俺不许你走，俺没看到你长大成人，你不许走！”

现在的二货，满心悲愤，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哥，再让我好好看你一眼……”

小咪渣的声音，细弱蚊蚋，极为虚弱，眼眸中的光彩正在暗淡无神，“别哭，我不许你哭，我想欢欢喜喜的上路……要是……要是有来生……来生我再做你的……妹妹……不许哭……不许……”

光团剧烈抖动，与此同时，光团里的小咪渣，小小的身子也开始随之崩裂，她的声音，更是越往后说，就越显得微弱，话音未落，她的身子崩裂成无尽的细碎光芒，与光荣融为一体，顷刻间消散在二货的手心。

“小妹……”

二货一声惨叫，顿时晕死过去。

当他醒来时，已是傍晚。

天空里，铅灰色的云层，重重叠叠，道道闪电在云间穿梭游移，隐约有闷雷轰鸣。

他抽打着自己的脸，让自己从麻木中回过神来。

短短两天时间内，他先是失去生平第一次爱上的女人，然后又失去与他相依为命的小妹。

连番的打击，对他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

特别是小咪渣的陨灭，更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事。

他早已习惯了有小咪渣在身边的日子，他实在无法想象今后余生，没有小咪渣的日子，自己该怎么度过。

一想到小咪渣的陨灭，他就痛彻心扉，后悔欲死。

小咪渣是为他而死。

要不是因他在许晓雨的坟前，立下重誓，三天内不动武，小咪渣也就不会遭此横祸了。

“啪……啪啪……啪啪啪……”

二货左右开弓，用尽全力的猛抽自己的脸。

要是时间能倒流，他绝不会在许晓雨坟前立誓，更不会在遭到朱泽楷攻击时，选择遵守誓言，拒不还手反击。

“都怪俺，都怪俺，都怪俺啊……”

二货大声痛苦，再次晕死过去，倒在许晓雨的墓碑前。

“喀嚓！”

震天动地的惊雷，轰然炸响。

紧接着，暴雨如注，狂风呼啸，席卷在野狐岭上。

许晓雨的坟前，地势低洼，十几分钟后，二货的大半个身子都浸泡在泥水中。

——

西北。

玉门覆灭，早就是定局。

即便如今有玉无双回归，立下宏愿，要用今后余生的所有时间和精力，重振玉门昔日的声威，但以她一人之力，终究是孤掌难鸣。

在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她想尽一切办法，也没能获得各方势力的支援。

这让她生平第一次体验到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滋味。

叶天和白凝冰两人的突然到来，让玉无双感到非常意外。

两人事先都没跟她说，要来玉门找她的事。

“你俩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玉无双虽然心里深感欣慰，但说出的话，却蕴藉着掩饰不住的埋怨，柔柔的眼波，瞪着白凝冰和叶天两人。

从两人的状态中，以玉无双过来人的眼力劲儿，她当然看得出来，三个月时间不见，叶天和白凝冰的感情，已经突破最后一层底线，得到最终的升华，自己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白凝冰拉起母亲的手，嫣然笑道：“还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我现在这副样子，但愿没吓到你们。”玉无双拍拍白凝冰的手背，连日来愁云密布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容，调侃道。

看着眼前憔悴的母亲，白凝冰忍不住落下泪来，轻声哽咽道：“妈，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是啊，伯母，天命不可违，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返回天府吧。”

叶天趁机开口，以商量的口吻对玉无双说道，“你一个人留在玉门，孤身一人，我们真的很担心你。

今后，我们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

你就跟我们走吧。”

如果不是第一次京城之行时，在白家与玉无双有过近距离的接触，这一次叶天真的不敢相信，近在咫尺的玉无双，就是当初风华绝代，成熟娇艳的美妇人。

眼前的玉无双，肤色暗黄，双眸深陷，极为狼狈，再也没有当初的容光。

但是从玉无双的形象上，叶天就大致能想象得出，玉无双这段时间过得日子，有多艰苦……

玉无双神色一愣，她根本没想到叶天竟会说出这种话。

她当初之所以没跟叶天和白凝冰离京，前往江城，就是为了避开叶天。

叶天是白凝冰的男人，她是白凝冰的母亲，她必须斩断自己对叶天的感情。

否则的话，她真不知该怎么面对白凝冰。

这段时间的独处，也让她对叶天的感情，逐渐淡化。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玉无双故作轻松的展颜笑道，“我现在活得挺好的，你们真的不用担心我。

即便玉门的覆灭，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死局，我也不想放弃……”

不等玉无双的话说完，她的话头就被白凝冰打断，“妈，你醒醒吧。

玉家已经覆灭了五十年，早就该入土为安了。

你又何必这么折腾？

人力终究是有限的。

你不能再把时间和精力，花费在这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跟我们回江城吧。

玉家，已经是过去式了。”

白凝冰扑到玉无双怀中，紧紧抱着玉无双的纤腰，声嘶力竭的大哭着。

“冰儿……”

玉门面临的情况，玉无双何尝不清楚？

只是，在重建玉门、对叶天旧情复燃，这两件事上，她必须选择前者！